但圣上乾纲独断,既已当朝令下,必已做决断,若出言反对,便是违逆天子,抗旨不遵,圣威深重,何需为此小事触怒圣颜?
是以纵有人心有所想,也无人出头置喙。
宗渊高坐龙椅,耳聪目明,下方众官神情眼色,皆被他尽收眼底,且在意料之中。
深眸流转,高深莫测,一下一下轻敲龙头扶手的哒声慢慢在殿上响彻时,众官浑身一凛,忙敛神收容恭敬垂立。
“律令修订一事,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天子势重,且修订之律未动国本,多数官员并无异议,然朝堂之上虽是天子一家之言,却又需有代言之声,譬如伤及己利者,觉平民不需如此优容者,或于此类人品有瑕者,
只此事与天子还朝归来重斥药瘾一案些有牵连,诸人谁都不愿打头阵,却又心有不甘,故左右寻看,互以眼神暗意,
宗渊居高睥睨,似随意一望,下方队列当下便有一人出列拜道:“启禀圣上,圣上体察民意,爱民如子,乃我辰朝大幸,臣子之福,百姓之福!然民有不同,才能有限,譬如典妻卖子,无以为继唯出此下策方可活命,若将此律禁绝势必断绝生路,且引得百姓乱动,更有好吃懒惰贪慕虚荣者,自愿卖身,若同样禁绝,恐亦令百姓恐慌,律令本为百姓安危计,可新律严厉,恐有本末倒置之患,微臣斗胆妄言,请圣上恕罪,三思!”
宗渊未置可否,只再问道:“还有何人有异。”
众官不敢直视圣颜,却听得天子声音如常,心中微松,一人开口,附议者便紧随其后。
“圣上仁德爱民,然百姓势重,于国朝天威不利,律令过严,恐反会逼得恶徒狠手”
“奴者为贱,自有应得,若得宽容,恐忘其身,恶性放纵,反伤良主,乱世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