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第一个叹息:“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王麻子第二个叹息:“可惜嫁了个不中用的男人。”
钱大柱第三个叹息:“竟然要女人出去抛头露面,养家糊口。”
吴发财第四个叹息:“这小娘子要是跟了我,我可舍不得叫她出去。”
杂户们杂七杂八地说完,又开始了喝酒、赌钱和斗蛐蛐儿。
这破落院子里向来都是独身汉们寓居的地方,皆因地租便宜,临市临街,好尽做些小生意养活自己。
院子最里头住着个寡妇,丈夫死了十年了,靠着做暗门过生,杂户们一向是垂涎着她,又免不得暗地里啐她。
前几日,他们见到这寡妇带回来一对小夫妻。
小夫妻年岁都不甚大,生得却漂亮,疑心是大户人家私奔出来的野鸳鸯。
他们拾掇拾掇便住进了这破院子里最破的那间寡妇的屋子。
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在这里借住一晚,不想已经四五日,就好像要在这里长住似的。
听说那个小娘子谋了几分工,他们每日出摊就会瞧见她起早出去做工,天黑才回。
回来时,手上就提着一包药——她的男人生了病,要许多钱,她这几日便夜以继日地做工,白日给人洗衣裳扫地之类,晚上有时去捡蝉蜕或者割草药拿去卖……总之,什么样的杂活都肯做。
杂户们都是过着有今日没明日、吃一顿算一顿的日子,有几个闲钱时,便在吃饮嫖赌里花去了,譬如很多时候,爱在喝足了酒后摸索到寡妇房间行乐,再大发慈悲予她几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