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年没有动过手了, 使起剑来,略显生疏,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在五六招过后挟持住了扶崇。“你的剑术是我教的, 我最知如何化解。”她苦涩一笑,“可是你我终究走得不是一条路了。”
即使她挟持着扶崇,逼迫他们交出解药……然而只得到他的叹息,“没有解药。”
她不可置信, 手微微颤动,所持长剑,在扶崇的脖颈上划过一道血痕。
那个瞬间她是动了杀心的,可是旋即在他的话音落后,剧烈咳嗽起来。她身子早已经很差劲了,每况愈下, 撑到允州, 几乎透支了所有力气。
接着她便没再有机会杀了他了——等她再次醒过来时,派去执行任务的人已经回来复命。
扶崇不会伤害她,也不会让她耽误自己的大业——事已至此, 无可挽回。
瘟疫以可怕的速度迅速蔓延。
那些谋士们彼此把酒言欢,估算着不出一月, 定能攻破允州, 届时,南下之途将再无险可守, 至多三个月,天下行将易主。
——
暮秋,一天比一天寒冷,百花谢尽后,放眼望去,荒芜山岭,了无生机。
初冬时节,允州尚没有落雪,然而每日阴云蔽日,沉重的空气仿佛令所有人都焦躁不安。
絮絮扶着少明起身,——她近日已愈发消瘦了,但仍然坚持亲自煎药。
炉子燃起的火光映到她的脸上,方才显出一些血色来。她静静道:“今日这药,是第六服了。”
她咳嗽起来,拿手掩了掩,絮絮眼尖看到她掌心漆黑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