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馥娘三个姑娘家就在门口站着,雅间门就对着外面的小花园,再过去就是小饭馆的后厨,原本门口是放着一个屏风的,这会儿卢二把屏风搬开。
树影晃动,后厨那边隐约能瞧见馥娘站在门口同屋里人说话,馥娘她们站在门口隔着一个小花园也能看见后厨门口走动的人影。
“说说看,怎么了?”馥娘知道这兄弟俩肯定有事,这会儿语气十分温柔。
香姑和徐慧芳两人一个只与这兄弟俩有过几面之缘,另一个则是完全不认识这兄弟俩,但瞧这两兄弟年岁都不大,身上瘦的怕是多称二斤肉都没有的,心里也可怜他们两个。
卢二瞧了江文、江武兄弟二人一眼,抿抿唇:“我与你们年岁差不多大,也知道你们想的是什么,无非不过是面子,可日子都难成这样了,还有什么面子可以讲的?”
他劝了兄弟二人几句:“别瞧我现在风光,整个长安码头都是与我称兄道弟的,可谁又知道我从前在别处伏小做低,谁都能踩一脚的日子?”
想起往事,卢二长叹了一口气,他年岁比江文还稍小两岁,但此刻的口吻完全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在你困难的时候,如果能有人伸手扶你一把,你接下来的路都会不一样!”
卢二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瞧见兄弟两个低垂的头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一滴泪珠恰巧砸在江武紧拽着裤子的手上,泪水冲刷干净他脏污的皮肤,那一处手背的颜色都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了。
这让江武再次意识到自己身上很脏。
他整颗心又无可救药地惶恐起来——这种情绪叫做自卑。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卢二让他们坐下的时候,他们兄弟两个屁股都不敢挨到这漂亮干净的雕花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