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默柏顿了顿，坐直了身体，手里的酒杯只剩下冰块，他焦灼地拿起又放下。他注视着时颜，几乎是不放过时颜任何一个表情的程度。

时颜大大方方：“对不起从前有几次见到却没认出你，以后不会再忘记了。”

阮默柏心中微动。

他心里短暂地被喜悦感填满，可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眼前这个人前科累累，记性差得好像全世界只能记得住任楚郗一个人。

阮默柏看着他，不大真切地问：“你十五岁那年过生日，烟花是什么颜色的？”

“……粉色。”

时颜答。

他当年还声情并茂地跟阮默柏显摆过，现在他好像明白对方当初是那样的反应了。

现在的他也是个不爱粉色的酷哥。

可那场烟花是真的很好看啊。

阮默柏手里的那半杯冰块，再次被放下。

“怦”地一下。

他心里的烟花好像也盛开了。

时颜小心地看着对方，他预料中的生气或指责都没有出现。阮默柏看起来只是有些意外和高兴，是个好大度的人。

时颜心里落定，单方面宣布坦白局到此结束。

他在沉默中说：“我想回去休息了。”

阮默柏没有收回视线：“好。”

于是两个人一起往回走，度假区里没有灯火通明，只有零星几盏路灯让人不至于看不清。也许是天气的原因，时颜分不清是不是他的错觉，阮默柏走路时好像离他比从前更近了。

之前他们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现在只剩下一半了。

一个不注意，还可能会碰到肩膀。

可他刚刚才主动承认他们从前认识过，现在挪开也很奇怪吧。时颜在这个近得过分的社交距离里悄悄看了看阮默柏，他喝醉了吗？

一杯朗姆酒，会喝醉也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