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刚从水中浮出来,玉冠不知何时掉落,一头乌发披散开来,看着皇帝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热烈欲望。
连楚荆看得愈发心烦,奈何对方一身腱子肉钢筋铁骨般,打了也只是自己受累。
说到底,他怕无赖。
无奈下他撤开眼,轻拍了两下手,刘进忠便进来为他披上了浴袍。
小皇帝语气冷得如腊月寒冰,抬腿便走:“摄政王火气过重,对身子不好,这几日就不必来上朝了!”
“陛下……陛下?”
连楚荆从刘进忠的呼喊中回过神来。
脑子里不断闪过那日水汽缭绕的九龙宫,一身黑衣玉冠的赵景玄破开层层水雾走到他面前,温暖的大手,柔软的舌……
原本只是对赵景玄的羞辱,却在这几日以势不可挡之姿倔强地占领了他的脑子。
台下百官林立,为首却空了一块,那是赵景玄的位置。
他头一次在朝堂上走神了。
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绕成一团哽在连楚荆心间,而线头,便是他恨之入骨的赵景玄。
然而数年的风雪独行,早将最初敏感自卑的小瞎子磨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
他坐直了身体,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朱红的冕旒轻轻摇晃,连楚荆垂下眼去,只一瞬便将刚刚的心乱掩了个干净。
“江南督铁司督铁使邱田光半月前连上三道折子,道江宁一带官商勾结,私制铁票,以谋巨利,然护送侍从一路被人追杀,竟直到昨日才到了朕的手上,众卿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