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跟在唐演身后进屋,随意择了张茶桌边的凳子坐下,很是担忧:“你让唐家优先写奏章举报黄家,再让王御史跟着你们上奏,这直接就把唐家推到了风头浪尖,你就不怕到时候玄家报复吗?”
“怕。”唐演展开扇子给自己扇着风,他一舔唇角:“但更怕他们不报复。”
“原本唐家和玄家就是势不两立,即便是唐家再怎么遮遮掩掩,最终都是要和玄家走到对立面上去的,我父亲与你一般求稳,不希望将自己太早暴露于人前,确实是在一段时间里面可能会被玄家忽视,可若到了最后,唐家要始终都不表明站队,那便就会自然而然被划分到仇敌的范围去。”
“到时候原本与唐家一脉的家族早已被玄家清理到了一干二净,唐家再想翻身便就是痴人说梦。”
唐演又一次回想起前世唐家上下被砍头的事情,言语之间的情感都有些犀利:“从昨日黄家人的结局便就能看出,玄家做事赶尽杀绝,滴水不漏,到时若是唐家孤立无援,只会成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倒不如我们现在就主动出击,明确站位,趁着玄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先收服自己的势力,等到真正与玄家对上的那日,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始终都在揉捏自己的右手掌心,谢寅的目光却时时刻刻落在那上头。
这半月的相处,谢寅已经知道了唐演这个一旦开始琢磨事情就会开始揉自己掌心的小习惯。
“那要是有的家族不想站队又怎么办?”
“威逼。”唐演抬眸:“利诱。”
“求财者最下等,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只要我们给得够多,他们可以为玄家所用,也可以为我们唐家所用。”
“至于威逼——把柄千万,哪怕是冤枉的,诸位大人在明了我们的用意后,想来也不会太过于抗拒,而我们的核心主要还是在其余真真切切能为我唐家所用的人身上。我们与玄家最大的不同便就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他们可以藏在暗处使绊子,我们也可以借用万民的悠悠众口堵住他们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