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嗓音温柔,却因为气短,不是个大嗓门,让她大声,着实是为难她了。

秋若紧着嗓子念了一页书,便累得不行,咳了几声,因试探着道:“主子,驸马爷的嗓音清润好听,要不要奴婢去叫驸马来给您念书呀?”驸马爷应该很乐意给主子念书罢。

常宁默了一瞬,想起蔺启说话时温润磁性的声音,不得不承认,秋若的建议十分有吸引力,倘若她不打算一年后便与蔺启和离的话。

“不用。你歇着罢。”常宁也不再勉强秋若。

秋若却说:“没事,主子,我还可以坚持一会儿。”说着,又勉力大声诵读起来。

沐浴完,夏然给常宁绞头发。

秋若搬了个绣墩,坐在常宁身旁,终于不用再扯着嗓子大声读了。

头发绞干,常宁上床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唤秋若进来继续给她念书。

约摸半个时辰后,常宁终于沉沉睡去。

秋若熄了灯,把书收好,悄悄关门出去。

前院,蔺启又作画到很晚,画的是常宁在林中拈箭搭弓射野猪时的画面,常宁的一颦一笑,他都捕捉得极为传神。

画完,他垂眸欣赏了片刻,这才起身,往后宅走去。

但他没有进屋,只立在西稍间的支摘窗外,凝神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响,只有院子里的北风吹动干枯的梧桐树叶发出的簌簌声响。

廊庑下的灯笼发出昏红的灯光,东边的天空悬着一轮清浅的下弦月,夜色如泼墨,笼罩着整个院子。

地上投下一道颀长的影子,寂寥落寞。

蔺启放轻脚步,回到前院,歇在外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