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要泡冷水澡,别说三伏天,她都没有用凉水洗过澡,目下还是阳春三月, 水还是冰凉刺骨的, 她光是想想都要浑身打颤。

还有灌肠,那种把肚皮撑大的感觉,一点儿都不美好,她一点儿都不想尝试。

这些方法都是让她不舒服的,只有那人靠近她时,她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是舒展的, 他身上的气息令她沉迷, 他无意间的触碰简直是久旱逢甘霖,无法用语言形容地畅快, 她似龟裂的大地渴求天降大雨浇个透彻。

他低声下气求她用他, 还说不会纠缠她,她仍可以来去自由。

这样大的诱惑,就这样摆在她的面前,唾手可得, 而且几乎不用她付出任何代价。

她没有理由拒绝。

可是常宁总觉得不该如此, 不能如此。她用了全部的力气来对抗那人对她的吸引力, 一旦越界,她还能回到过去么?

她还能继续清醒地恨他,而不是自欺欺人地一边恨着他,一边又渴念着他的纠缠么?

前世是她犯错在先,惹了他,不怪他那么狠厉无情,毕竟是她主动把伤她的刀子递到了他手上。可她被他辜负,含恨而死,这教训如此深刻,她岂能如此不长记性?

屈服于区区短暂虚妄的欲念?

“你闭嘴!”犹豫挣扎的眼神一冷,常宁咬牙拒绝了蔺启。她垂眸,把自己的另一只素手递了出去,“纪姐姐,我不怕疼。”

蔺启闻言,身子一僵,踉跄着往后退开,看着黛眉紧蹙的姑娘,一贯清冷沉静的凤眸瞬间泪目。

他双手攥紧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半垂眸子,掩饰自己此刻的失态。

顾不上自己被常宁当面拒绝的难堪,心好似被人使劲儿拧干湿衣裳那样狠狠地绞了一把,蔺启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魏灵筠对他的恨意是有多么地强烈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