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从里间走出来,见长东正垂手立在廊下。

长东不知道公主夫人和三爷在里面说了什么,但他想着,夫人既然能单独陪三爷待这么久,总归还是对三爷有几分真心的罢?

于是他咧嘴一笑,向常宁行了一个礼,“公主夫人。”

常宁淡淡扫长东一眼,瞥见他眼里的笑意,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自己,也不屑解释,只微微颔首,便抬腿往后院走去。

一旁的秋若赶忙跟上去。

回到后院书房,常宁提笔,写了一封短笺,递给秋若,“交给刘直,让他亲手送到简松甫手上。”

秋若双手接过,答应一个是字,退下。

进入五月,天气开始热起来,除非有必要,常宁尽量减少出门的时间和次数。

蔺启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但他明显消瘦了许多,脸色也因为那一次的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

纪医女叮嘱他,伤口没有完全复原前,最好不要有任何剧烈的运动。

他每日要喝三大碗药,滋养气血,补脾脏的,尽管药很难喝,但他每次喝的时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倒是一旁伺候的长东,每次看得眉头都快拧成一字眉了。他同情三爷受的苦,却不敢说出来,恐惹三爷不悦。

蔺启虽然奉旨在家休养,可朝廷内外的大小事情他一应了若指掌。

带着前世的记忆,蔺启很早就开始布局,安插自己的眼线,他默默地操控着一切,从未让身边的人知晓分毫,便是长东,也并不知情。

四月十八日的长街刺杀案,愈演愈烈,过去德高望重的首辅简松甫,一夕之间从云端坠入泥潭,针对他的攻讦如严寒刺骨的暴风雪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