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混合着药香的柏香盈入鼻端。

蔺启在侧边坐下。

常宁手上拈着一把绛色纳纱绣佛手花鸟檀柄团扇,轻轻摇了起来,风拂动她的衣襟。黛眉微蹙,似是在烦恼着什么。

蔺启撩起薄而狭长的双眼皮看向常宁,修长如玉的双手交握于腹前,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

忽然,他伸手,抽走常宁手中的扇子,二话不说,为她打起扇来。

常宁明显一怔,看他一眼,对上那人墨黑如深渊的眸子,下意识收回视线。

“我不用你打扇。”常宁嘟着嘴道。

蔺启低叹一声,“嗯。我知道。”默了默,他又补了一句:“是我想蹭你的扇子。”

常宁没说话,总觉得这人怪怪的,可念在他是一个病人的份上,她决定大方地不予计较。

马车摇摇晃晃,在已基本成型的公主府邸前停下。

常宁撩起一侧的窗帘,往外打了一眼,见外面聚集了好多人,还有死者家属在哭丧,哭声震天,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常宁长吁一口气,起身下车。

此时临近正午,外面的光线很强烈,春满给常宁撑着伞,蔺启接过春满手里的伞,嗓音低沉:“走罢。”

常宁侧眸,看他一眼,心说这人得寸进尺的功夫渐长啊。

似是察觉到她的心思,蔺启边走边淡淡地解释道:“嗯,是我怕晒。你多担待。”

傅良吉苦口婆心地劝了半个时辰,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水囊,喝了几口,用帕子擦了擦嘴,正焦头烂额之际,瞥见常宁和蔺启并肩而来,不觉眸光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