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什么以后?”桓敞把酒杯重重一放,唬得甄夫人捂着心口抚了抚,“今日是除夕,长夜漫漫,便是最好的时机。”

“奶娘,把金珠交到二郎手上。”桓敞用手指着金珠和桓颢道。

奶娘看一眼甄夫人的脸色,后者一脸不悦,但是没有开口说不行,便只好答应着把金珠交给桓颢。

桓颢一怔,没有动。

奶娘哄着金珠:“不哭不哭,二哥哥抱啊。”

奶娘把人交给桓颢。

桓颢犹豫着伸出双手,眼见得人就要交到他手上时,他却忽然立起身,圈椅往后一退。

桓敞和甄夫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桓颂也抬眼淡淡地注视着他。

恰在这时,外面丫鬟来报:“回老爷、太太,三姑娘来看二郎。”

桓敞怔了一瞬,一扬眉,颔首:“既如此,你便去罢。”

桓颢恭敬应了个是,如蒙大赦,退出了堂屋。

桓颢一出去,甄夫人、奶娘都松了一口气。

“有你这么当嫡母的吗?”桓敞闷了一口酒,银酒杯用力一放,“你防二郎跟防贼似的,这孩子不傻,他岂能不知你不喜他?你不喜他,他一个孩子,又岂能以德报怨,接纳金珠?”

甄夫人一噎,气得倒仰,眼睛里噙满泪水,捏着帕子擦拭眼角的泪花,委委屈屈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你看我不顺眼,把我休了便是。何必大过年的寻我的不是,叫我以后还有何脸面约束底下的人?”

“夫人,你是个聪明人,为何总要为夫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你说同样的话?”桓敞脸色沉凝,又自斟自饮,仰起脖子灌了一杯酒,叹道:“二郎自生下来,便没了生母,只得你一个嫡母,他性子虽然孤僻,然本性是好的,你若肯拿出三分真心待他,他必会奉你为母,你何不看在为夫的面子上,对他宽宏些?何必总这么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