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母沉着脸,斜睨了他一眼,半晌方道:“颢哥儿打小便体弱多病,生母秦氏又早亡,你做父亲的,平日里未免太过疏忽,对他失于管教,也是有的……甄氏又为人奸猾,虽挑不出大错,但难保背地里不使些阴鸷手段给颢哥儿苦头吃。不然,你细想想,除夕那日,颢哥儿下午才把烟火架子搭好,晚上便离家出走,好端端的,总得有个缘故,不是?”

“母亲对甄氏多有偏见,这甄氏虽说有些骄纵,但对儿子还是一片真心,何至于使那些小手段,来对付一个孩子?”桓敞忙赔笑劝解母亲,见母亲脸色不虞,又忙附和道:“母亲说得是。那烟火架子,确实搭得甚好,一看便知他们两兄弟是用了心的。也不知二郎到底发生了何事,竟那样大的气性,要闹到离家出走!”

“此事,须得你自己慢慢去访。”桓母欲言又止,想到正月里,倘或闹起来,一则,传出去,整个桓府都跟着没脸,恐影响二老爷的官声;二则,甄氏做得极隐秘,没有切实的证据,也治不了她的罪,反而叫她有了戒心。“但只一件,现在是正月里,不许你打人,听见了没有?”

桓敞只得领命退出。

是夜,桓大爷和甄夫人温存毕,甄夫人小手搭在桓大爷的胸口,徐徐地给他吹枕边风,让他罚桓颢时,桓大爷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沉了脸:“母亲吩咐了,正旦里,不让打人。”

随后便侧过身去,留给甄夫人一个背影。

甄夫人一怔:……老太太什么时候管这事儿了?

二月,桓颂、桓颢和桓项将要参加他们人生中第一场正式的考试——县试。

二老爷桓敛是桓国公府里爷们一辈中最成器的,两榜进士第九名。儿子桓项即将要参加县试,他自然要好生辅导一番。

甄夫人听闻此事后,便悄悄备了厚礼,去求了谢夫人,希望让桓颂也能去蹭蹭桓二爷的课。

谢夫人收了甄夫人的重礼,是一方面;关键是脸面,她既在妯娌面前得了脸,便少不得在桓二爷跟前替桓颂说些好话。

毕竟是自家子侄,桓二爷也不好推辞,便应承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