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还说,咱们府上原该出个皇后,这话老爷自然是不信的,可奶奶却上了心……奶奶日夜惦着小姐,又怕这事儿闹出来,老爷不肯原谅奶奶,这才一年拖过一年,迟迟没来寻小姐的……”
“今年奶奶身子总不好,想小姐想得厉害,见老爷去京城,一时半会儿不着家,便命老奴去打听小姐的下落。幸有上天眷顾,神佛保佑,老奴一去南壶巷附近打探,便遇见了张修鸣那小子,他盘问了老奴半天,这才将小姐的去处告知,他说他也想知道小姐人在何方。谁承想,这一去,就真找到小姐了,真是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合该咱们小姐和奶奶母女有缘,总归是要相认的。”
曾嬷嬷絮絮叨叨一口气说了许多话。
桓玉珠静静地听着,脚下的步子不疾不徐,一身素白出毛披风随着脚步的动作微微漾开。
玉珠对这里的布局再熟悉不过,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母亲程凤娘的住处,神情淡然,一点也没有吃惊或是艳羡的样子。
曾嬷嬷在心中暗暗赞叹,果然是公侯世家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这通身的气派,沉稳大度,落落大方,一点儿小家子气也无。
倒是喜春,头一次进来,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睁着两只深褐色的眼珠子左右观看,有些丰厚的嘴唇微微张开,在心里暗暗咂舌,她见过的奢华府邸也不算少了,吴王府算是最气派的,可没想到,桓府内部竟比吴王府还要奢华,讲究。
这下她总算对江南首富有了一点清晰的概念了。
杜鹃见喜春一派天真,又因为她是桓国公府里的二等丫鬟,自然不敢小觑,便主动同她套近乎,悄悄地道:“姐姐如何称呼,我叫杜鹃,今年十五了。”
喜春瞥杜鹃一眼,见她生得娇憨可爱,也不端着,“我叫喜春,虚长你一岁。”
杜鹃哦了一声,忙喜春姐姐长喜春姐姐短地叫了起来。
当下两人便似多年未见的老友般,亲昵地无话不谈了。
两人叽叽咕咕,便落在玉珠和曾嬷嬷身后一大截了,幸而曾嬷嬷心里欢喜,也不拘着。
曾嬷嬷将玉珠引入一间铺陈雅致的卧房,里面摆放着的一应家具和摆件,全都是最好的东西,上好的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精巧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