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养女儿都是赔钱货,如今破天荒出了个赚大钱的,谁不抓住便是个傻子。
那府上钱多得花不完,玉珠过去,将来的陪嫁少不了,对她来说,难道不比从咱们府上嫁出去更风光吗?
女子嫁夫婿,顶要紧的是品格,其次是傍身的嫁妆,如今玉珠两样都齐全了,要嫁什么样的夫婿没有?
道理虽说得通,可情感上,敦三爷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他们不该为了钱抛弃玉珠。
桓敦放在膝上的手攥得紧紧的。他后悔了。
不惑之年的桓鸿朗生得虽不如敦三爷风流倜傥,倒也有一副儒商的派头,身形高大,瘦削,蓄起了短须。一双精明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屋内众人,唇角挂着了然于心的笑意。
“桓老夫人所言甚是。”桓鸿朗略一拱手,赔笑道:“听闻上回府上便滴血验亲了,当时的结果是不太明朗?”
桓敦心情有些躁郁,虽说他们是在利用眼前的桓老爷,可养在身边十余年的女儿要送给人家当女儿,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快。
他甚至想,不如把女儿留下算了,不就是亏点钱吗?他们挪一挪,凑一凑,总能解决问题的,何至于要把女儿卖给这样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呢?
“也不算结果不明晰,”桓敦忍不住呛声道,桃花眼眸浮上一层怒色,“我和玉姐儿的血分明已经相融了,许是天气太冷,所以凝固了。玉儿便是我的亲生女儿。桓老爷还是请回罢。我们桓国公府不卖女儿。”
桓母又沉又狠厉的眼神扫了桓敦一眼,眼睛一眯,沉肃道:“事情总要理清楚,拖了这么久,便验一验罢,双方也好放心。”说着她打发冬梅去唤玉珠来。
谢夫人亲自命人取了铜盆和水过来。
等待的时间里,屋内一时有些安静,气氛很是不自在。
因为是除夕,桓二爷也休沐在家,他和桓老爷彼此寒暄了几句,说些大江南北人俗风情各异的见闻,谁也没有提玉珠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