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指挥两个丫鬟端来了铜盆和温水,当着众人的面,把水倒入铜盆。
春杏取来了竹刀。
玉珠起身,从春杏手里接过竹刀,在白皙莹透的指尖轻轻一划,一滴豆大的殷红血珠子叮咚一声坠入水中,似清露落入池中,激起一点极细微的涟漪。
她往后退开几步,仍旧维持着低眉敛首的姿态,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心情有些不悦。
庾夫人掏出自己绣了折枝红梅的雪白锦帕,给玉珠缠住了指尖。
玉珠看庾夫人一眼,心头微暖。低声道了谢:“多谢母亲。”
庾夫人心尖儿微颤,红了眼眶,唇角似弯未弯,拍了拍玉珠的胳膊,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桓鸿朗走过去,步子沉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玉珠,接过竹刀,利落一割,血珠子叮咚入水。
屋子里寂静得可怕。
春杏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水盆里的两摊血迹,看到它们先各自散开,随后逐渐融合到一起,不由得嘴巴大张:“和……和……和了!”
面对这个高层主子们早已心照不宣的事实,其他人的反应则要冷淡得多。
只有谢夫人佯装惊讶地惊呼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玉珠走过去,看了一眼,半晌没说话,眉头紧蹙,樱唇紧咬,似是在说这怎么可能?
再多的,她也不好发挥了。毕竟,这是一场双方都在演的戏。我方不知道我在演戏,而彼方却知道我们都在演戏的局面。
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