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床幔,玉珠独自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的香妃色纱帐发怔。
喜春睡在榻上,累了一天,她早已困了,很快便陷入了熟睡,对于今夜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
杜鹃回到下房,悄悄和曾嬷嬷说了自己的发现,忧心忡忡道:“完了,桓大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他、他不会放过我的。”
曾嬷嬷失笑,“傻孩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罢。桓大人会明白这是奶奶的意思,他为人虽然刚直,可此事于他并无坏处,咱们若不推一把,以咱家小姐迷糊的性子,他们两人只能是白白错过,桓大人感激咱们还来不及呢,怎会怪罪?”
杜鹃眨了眨眼睛,疑惑道:“真的么?可我瞧着,桓大人和小姐衣衫整齐,并没有逾越之举啊?此举能有何用呢?”
曾嬷嬷用一种看小屁孩的眼神看着什么都不懂的杜鹃,没有多说,只悠悠地道了一句:“食髓知味,欲戒难戒。”
前院内,桓颢又冲了个冷水澡,沐浴完,神思总算清明了下来。
他问杨七为何去传个话就没影了。
杨七支支吾吾,小心觑着今晚洗了两遍澡的主子,不敢欺瞒,把曾嬷嬷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二郎……”
“以后唤我郎君便好。”桓颢冷冷打断杨七的话。
杨七一愣,主子这是要彻底抹去桓国公府的痕迹了,吸了吸鼻子,忙应道:“是,郎君……小的听曾嬷嬷话里的意思,是有意促成郎君与三……姑娘——”小心觑着主子的脸色,不知三姑娘的称呼要不要改变。
桓颢看他一眼:“以后就称桓小姐便好。”
杨七哦了一声,心说三姑娘都叫顺口了,改成桓小姐太不习惯了。可嘴上依旧很顺从地应道:“是,郎君。”
顿了顿,杨七接着道:“今晚,是曾嬷嬷有意为郎君和桓小姐创造机会独处……小的听杜鹃说,三姑娘……桓小姐明天就要离开滁州城,回金陵去了。小的知道,郎君心里有桓小姐……此事总要有一方捅破这层窗户纸……”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主子的脸色黑得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