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和珍珠走进偏房, 静静地看着珍珠,等待她自己说出来。
桓珍珠有种被人看穿一切的尴尬,但也只有一瞬而已。毕竟, 她现在是走投无路了,也顾不得脸面不脸面了, 她现在这样, 似乎也没有什么脸面可言了罢。
桓珍珠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向桓玉珠打探了秦策的情况, “……玉珠,我知道你可能会看不起我,但我没有别的出路了, 只能自己抓住一切机会。你会帮我的,对吗?”
玉珠倒是没有太惊讶, “秦策是桓颢小舅舅的儿子, 听桓颢说,他才十七……不过, 我可以帮你问问,若是合适,我会托人给你送信的。”
“岂不闻女大三抱金砖么?我比他大两岁,也算不得什么……”珍珠握住玉珠的手, 喜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的,我等你的消息……”
玉珠淡淡一笑。
送走了桓珍珠和桓宝珠二人, 玉珠回到了中院。
冯奶娘来问玉珠晚膳的安排,玉珠吩咐下去,晚宴仍旧摆在花厅, 只是不知道桓颢干什么去了, 一下午都不见人影。
玉珠陪沈氏、秦老太爷用完晚膳, 命杜鹃把桓颢的衣裳全都搬到上房,用一条冰蓝色襻膊儿束起衣袖,亲自把桓颢的衣裳一件件熨烫整齐。
又命喜春在西次间支一个乌木熏笼,往镏金鹤擎博山炉里埋了一些檀香、甘松香、柏香和薄荷,香烟袅袅,滴漏一滴一滴落下,把衣裳熏得香香的。
做完这些,喜春伺候玉珠洗漱。玉珠坐在妆台前,杜鹃替她通发,一头如缎乌发垂至腰间,黑油油的,散发着漆黑的光泽。
玉珠拿了一卷前朝诗人的诗集,歪在临窗的罗汉床上看。小几上的烛光昏黄,玉珠以手支颐,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
玉珠细细品味着诗人的胸怀情绪,杏眸沉静,慢慢倦意袭上来,书册自手中滑落,眼皮合上,浓密的眼睫毛覆在下眼睑,投下一层阴影。
喜春和杜鹃在外间做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