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从高几上端过药碗,喝了一大口,贴上桓颢苍白的薄唇,无师自通地用舌尖撬开一丝缝隙,苦涩的药汁汩汩流入桓颢的喉咙。
一口又一口,玉珠把自己苦得杏眸氤氲。
一旁的喜春见了,深褐色的眸子狂眨,有种姑娘变化太大她跟不上的错愕和惊讶。
喜春转过身去,挥手屏退了其他的丫鬟和婆子。想了想,又忙把漱口的茶水和漱盂准备好。
最后一口药,玉珠实在快熬不住了,太苦了。把她苦得要哭出来了。
“水!”玉珠眨了眨眼睛,几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她轻声催促道。
喜春忙伺候姑娘漱了口。玉珠用绣帕擦了擦眼泪,起身,拿了几颗杏脯吃了,酸酸甜甜的,总算好多了。
玉珠守了桓颢一日,喂了他三次药,当真是要了她的小命了。
桓鸿朗打发妻子程凤娘来归燕居看了好几次。给桓颢熬的百年人参老鸭汤,桓颢没喝上,桓鸿朗倒是先喝上了。程凤娘吩咐曾嬷嬷,留一根给桓颢补身子用。
夜里,桓颢的高烧总算退下些许,没有白天那么烫了。
玉珠依旧陪着他睡,她给他轻轻摇着团扇,喜春要帮忙,她还不肯,非得自己来。
胳膊都酸了,玉珠很快便困得睁不开眼睛,歪在千工床的里侧,便睡着了。
吴王府议事房。
吴王谢谈眼神冷厉地扫过跪在地上的蒋十三,“十三,你一直是我身边最得用的人,你亲自出马,怎么会让桓鸿朗那厮还活着呢?不仅活着,如今满金陵都在传颂桓鸿朗修桥铺路大善人的美名,以后再想动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