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在窗外骤响一夜,牢房内的烛火被走过的一阵风带动,人影被拉长后消失在牢门前。
沈凭睡得很沉很沉,若非他听见担忧的声音不断传来,将他从噩梦中扯出,恐怕他只有在泼水中才能找回清醒。
当他费力睁眼时,看着眼前为自己上药之人出神,迟疑许久,才认出是自己的父亲沈怀建。
“父亲”他感觉喉咙有苦涩的味道,而且他的脑海能快速分辨出来,这不是泪,显然是药汤,且身上各处伤口都有东西覆盖,冰凉的感觉为他缓解了刺痛。
沈怀建给他上药的动作停住,连忙往前坐了些,瞧见他别过脸看向自己。
“凭儿。”他把药放在一侧,将带来的被褥轻轻盖上。
沈凭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如烈风朝阳,如云林雪山,干净而清爽,和赵或身上的味道一样。
只是他左右瞥去都没寻见那身影,以为是自己痛出了幻觉。
沈怀建好似明白他在找什么,用手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被褥,道:“方才燕王殿下送来的被褥。”
沈凭这才意识到床褥换了新的,当他再看向沈怀建时,逐渐从昏暗的灯火中看清对方脸上的憔悴。
他轻声问道:“父亲,家中一切可好?”
沈怀建点头道:“暂无大碍,有陈写暗中照料,不会有人敢上门闹事。”
闻言,沈凭提着的一颗心才缓缓放下,毕竟只要自己一出事,朝中便少不了对沈家指指点点,恨不得沈家早日垮掉。
沈怀建心疼看他,道:“牢里的事,为父听说了。”
只见沈凭往被褥里钻了下,贴着被褥沉思,不解说:“孩儿琢磨不透张相之举,还请父亲为孩儿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