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都五载了啊。”沈怀建有所感叹道,将视线缓缓移到垂眸坐着的人身上,“那你可曾想家?”
家?沈凭一愣,对这个字恍如隔世,好像已有许久未曾听过了。
沈怀建静静看他,耐心等着他回答。
回想在现实里离婚的父母亲,直到片刻后,沈凭才从沉思中扯回思绪,如实道:“我很久之前,就没有家了。”
但他突然又摇头,不想因此博取同情,补道:“也不是!我我也有过家。”
真的太久了,久到他快忘记今夕是何年,那些前事随着他融入这个时代,已经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了。
沈怀建有些许意外,沉吟良久时才问道:“那你可愿意与我这非亲非故之人说说?”
“不是。”沈凭在听见‘非亲非故’四字时连忙否认,可是当他看到沈怀建又害怕躲开,随后轻轻点头,“如果父您不嫌弃的话。”
那天的时光宛如被拉长,沈凭第一次完整回忆前尘往事,从阳光明媚说到日落星辉,哭了又笑,笑了又哭,但他没有一丝难过,而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随着内心悬挂着的巨石落下,他背着的包袱终究放了下来。
待所有的话都停留在死前落水时,前事戛然而止,被初春的夜风拂醒了沉醉。
沈怀建说想到屋外走走,但沈凭碍于他的身子还未痊愈,只好将软垫搬到廊下,为他披上氅衣。
两人听着院子的虫鸣声,望着月明星稀,感受冷风流过指尖,享受着宁静的长夜。
沈怀建看他安静不语的模样,笑着问道:“你不想知道,我是何时发现的吗?”
沈凭转头看他,想了想说:“好奇的,虽然我知道自己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