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奇应声退下, 赵或带着沈凭回了营帐中,两人稍作歇息, 把营地辎重一事暂作了解。
先前辎重被劫, 后续虽及时补给到位, 但战事一起,消耗也随之变大。
沈凭看着手中的账目道:“先前补给前来主营的粮食, 至今都耗费得差不多了,此次议和本该带去粮食, 但邱成归并未把预算带走, 只怕是心里早有准备, 冲着杀敌而去。”
赵或将战报简单看完后, 道:“他出生边陲镇,自小和外敌交手养成嗜杀的性子。停战后边陲时常遭到侵扰,如今营地里,就数他二营好赌好杀。”
“赌?”沈凭的视线从账本中抬起。
赵或朝他看去道:“二营有个癖好,若遇战事,按人头论功行赏,若无战事,便会赌谁取敌寇的首级更多,以此论功行赏。”
沈凭问道:“赌注是?”
赵或道:“小到体罚,大到俸禄官阶。”
说话间,赵或似想起令他感到不适之事,眉头蹙起,接着说道:“有些赌注,甚至要卸胳膊卸腿的。”
沈凭不由拧眉,沉吟道:“看来他对敌寇的恨意不浅。”
“不错。”赵或垂眼看回面前的战报,“他自出生时起,就见惯了打打杀杀,是在刀尖上行走之人,这点不怪他。但这一次所犯的错,是不服从军令而致。”
军令如山,拒不服从,严惩不贷。
这本该是刻在每一位将士心中的信念,却被邱成归轻而易举打破,若随意责罚了,日后便会军心动摇,一旦大战再起,北越山营地终会变得不堪一击,边防线一塌,大魏将任敌人肆意践踏。
沈凭明白其中的道理,抬眼看了看营帐外的天色,提醒赵或道:“不早了,先去和冯奇等人议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