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山冰封万里,凛冽的寒风拂面而来,如一堵重墙压在众人的肩头之上。
今日的一番疾言厉色,绝非沈凭突发奇想。
早在他们对赵或的决策产生怀疑之时,他的心中便压着一股无名怒火。
可是他清楚不能随意发泄,战场不是儿戏,军令不是玩笑。
他无权处罚任何人,更无法令每个人认可自己,但是他要所有人知道作为府兵的使命。
良久,他开口打破沉默道:“殿下知晓诸位心中不满议和,可你们在质疑他时,可知如今的越州正值最脆弱之际?抛开你们所闻魏都之事,可知边陲稍出差池,你们辛辛苦苦收复回来的越州,又将有拱手让人的危险?”
沈凭凝眸望着他们,一字一句道:“倘若他心中没有诸位,没有越州,没有天下百姓。当初逃出魏都的城门那一刻起,他完全可以隐匿江湖中,让越州深陷背腹受敌之境,再起数年前烽火连天之景。而诸位守护的家园,也会在将来,被不知是敌是友之人,肆意践踏,随意侵略。而我们只能带着悔恨重蹈覆辙,沦为他人之奴,永世为此而忏悔耻辱!”
他忽而冷笑一声道:“这并非殿下所盼,但若是诸位所想,那你们便配不上与他同为战友,他也不必再为诸位守护的和平而赴汤蹈火了。”
风声中带着呜呼的悲鸣穿过北越军营,仿佛带着沉重的叹息,从偃旗息鼓的北越山脉吹向他们。
沈凭费尽口舌只为让他们看清如今的局势,这番话震耳欲聋,足够发人深省。
但总有装聋作哑之人,不惜为了几分面子挑拨离间。
二营中有人嗤笑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话落,只见李冠和其余的将领脸色一变,刹那间,二营有与众人剑拔弩张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