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上前看茶,将手帕递给谢文邺擦拭,随着春风拂面,很快便将他额角的汗水吹干。
赵或从袖中取出一枚腰牌,那是随时出入皇宫的令牌。
谢文邺接过后放在石桌上,忽地笑道:“竟还是这枚腰牌。”
赵或不解道:“舅舅此话怎讲?”
谢文邺说:“先帝当年,也赠于我同样之物,说来还是我的错,先皇后靠着这枚腰牌邂逅了先帝,之后这枚腰牌便凭空消失了。”
但其实若是细想,也能猜到一二。
赵渊民生性多疑,得知谢望桦的身份后,当年的他仍处于根基不稳,难免忧心有权臣只手遮天,可他不能失去世家的支持,遂以困住谢望桦来牵制谢家。
赵或闻言时错愕片刻,他张了张唇,却一言未发。
年幼之时,他与谢家亲近,意外得知谢文邺为权势母后送去宫中,他未曾求证,尤其见到母后不快时,更不屑去求证,认为这本就是权谋之术中司空见惯的手段。
从此这颗怨恨的种子埋长存内心,在他叛逆之年生根发芽。
他对谢家的感情复杂,唯有利用征战摆脱束缚,远离皇宫这座牢笼,在天地间追求自由。
可如今看来,他终究归根落叶。
回看这枚腰牌,忆起旧事,他恍然醒悟老师当初所言。
谢文邺最懂教导之道。
他若不懂受困权力的痛苦,又怎会由着赵或和谢长清随心所欲。他从未威胁逼迫,甚至牺牲自我成全他们所求,更不求回报。
赵或心怀愧疚,问道:“舅舅,大魏仍需要你。”
这是谢文邺第三次听见这句话了,但他的答案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