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听鸿赶紧收住笑,正要追过去,薄双悠悠说:“要我猜,他是跑去汏浴,别追啦。”
祁听鸿半信半疑,还是从门缝看了一眼。看见句羊从井里打水,回来笑道:“不愧是薄姊姊。”
整夜奔波,身上又受了伤,祁听鸿早就累得不行,自回楼上歇息。武林盟众人被他们吵醒,同样没有睡够,回去各睡各的。只有楼漠闲不下来,换件衣服,披星戴月,出门安抚寨众。
他好些天都是睡地铺,乍碰到自己的床,祁听鸿是再也不愿意动弹了。醉春意楼里,枕头、被褥、屋里飘的熏香、窗外荡进来叫卖声音,每一样都让他安心无比,简直想要一睡不醒。
只有一件事体奇怪。过了这么长时间,句羊早该洗完澡,竟然还没来找他。
他最近总跟句羊挤一张床,这会儿虽然自己躺着,仍旧留了一半空位。句羊不在,他居然不习惯了,翻来覆去,到正午也睡不着。
句羊没道理不来,难道还在生气?祁听鸿想到这里,来不及穿鞋,赤脚跑进隔壁房间。
房间当中摆个浴桶,水肯定是冷了。句羊泡在浴桶里面,手拿一块布,下死手搓自己手臂。
祁听鸿哭笑不得,跑过去拉开他手。手指肚泡得像核桃一样,手臂更已经搓红了,祁听鸿埋怨道:“已经不黑了,那么用力做什么。”
句羊不答。祁听鸿想:“脸上肯定搓得更重。”伸头看他面颊,果然颧骨上边搓破一块油皮。句羊一偏头躲开,祁听鸿恼了,说道:“别动。”
句羊打定主意和他对着干。他说别动,句羊就从旁边抓件衣服,挡着下身,从浴桶里面跳将出来。祁听鸿伸手一抓,句羊身上湿淋淋,滑溜溜,鱼一样滑开了,坐得远远的,慢条斯理擦头发。祁听鸿学一块狗皮膏药,粘过去说:“你生气了?”
句羊摇摇头,祁听鸿道:“那你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