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中的举子治经,比县学还要难上十倍不止。祁听鸿好久没有念书,本来以为这辈子是再也不用念了,现在重拾四书五经,头痛得要命。好在北监还有陈静文、衡为两个旧识,磕磕绊绊,也算补上一些功课。
然而北监的课业不再是乡试习题,改练会试的考题了。有的时候拿题目去问衡为,衡为也做不出像样答案。休沐日拿去问谭先生,谭先生亦无计可施。祁听鸿想来想去,拿去问孙曰恭,孙曰恭竟然很会答这些八股,写起来毫不费力,洋洋洒洒一大篇。而且辞韵通达,逻辑严密,简直比句羊还要厉害。
一来二去,祁听鸿和孙曰恭交上朋友,问他:“你怎么不去监里念书?”
孙曰恭道:“国子监也不是那么好进吧,要么是有钱,要么有关系,要么念书特别好。”祁听鸿道:“孙兄弟还不算念书特别好么?实在太屈才了。”孙曰恭无奈一笑。
等回到国子监,祁听鸿拿着孙曰恭作的文章,反过来去教衡为。坐在国子监墙根,衡为拿过文章读了一遍,好奇道:“这不是句羊写的吧,你怎么换人了?”
祁听鸿表情一僵:“怎么叫换人了。”
衡为挤兑道:“当年你问我题,句羊跑来吃我的飞醋。现在你问这个人问题,句羊却不吃醋了么?”
他总是爱拿这个说事,祁听鸿不晓得怎么和他讲,每次都胡乱应付过去。这次却听到头顶有个声音,说道:“换人了是什么意思?”
祁听鸿又惊又喜,抬头一看,叫道:“句羊!你怎么来了!”衡为见到熟人也很高兴,往边上挪挪,坐得离祁听鸿更远了一些。
句羊手臂一撑,翻身坐到墙头,说:“你们在聊啥呢?”
衡为笑道:“祁友声找了个新先生,厉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