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起身走了,有道人影投向他们,一个清瘦少年站到他们面前,这回是真正的波久粟了。祁听鸿微笑道:“波久粟?你来找谁?”
波久粟眼神躲闪,说:“找你。”祁听鸿怕他又受了欺负,温声道:“他们没再找你麻烦吧,膝盖伤好没有?”
波久粟说:“没有。”他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又说:“你看这个。”
借着火光,只见波久粟手上是一只小小蝴蝶,通体漆黑,只有翅膀上长着一排朱红色斑点,在暗中仿佛发着红光。
祁听鸿赞叹道:“真漂亮。”波久粟兴奋地笑起来,叽里咕噜说了好一串苗语。等了半天,句羊却没开口翻译。祁听鸿拿手肘推推他,提醒道:“句羊?”
波久粟刚刚说的是“这是我养的蛊,今天刚刚破茧,这只送给你。”句羊霍然站起身,仍旧没有译这句话,大步走向人群。祁听鸿在后面喊:“句羊!你要去哪?”
椅子上喝酒的那人喝得烂醉,瘫在椅背上求饶。句羊将他一把拽起来,自己坐上椅子,端起碗说:“倒酒吧。”
围观众人齐齐吓了一跳,但既然句羊要喝,他们也没有不从的。一个婶子搬起酒坛,使个眼色,一面倒酒一面领唱,余人跟着合唱,又是拍手又是跺脚,闹成一片。祁听鸿大急,对波久粟道:“你等一等。”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挤入人群,叫道:“句羊!”
一段劝酒歌唱罢,句羊抬起袖子擦嘴,又道:“再来。”众人又唱一段,句羊喝完酒水,把碗倒扣过来,示意一滴不剩了,大家好一阵欢腾,盛赞句羊能喝、豪爽。嘈杂声中,祁听鸿大叫:“句羊,少喝点儿!”
句羊嘴唇湿淋淋的,微微偏头的时候,就像涂胭脂一样,火光给他嘴唇涂上这么一层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