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舒的心提了起来,太不对劲了。

但贺君辞也没给他思索形势的间歇,“前天,师尊得了一笼点心,要分给我们几个师兄弟。弟子当时送了午膳到明彻宫门口,师尊却藏在一旁不愿露面,也没让弟子拿点心到海棠院。”

倏尔,贺君辞顿了顿,压低声同仍在笔走龙蛇的聂牧平道:“将军,说这事是何意?”

聂牧平但笑不语,只引着他继续念:“后来,点心由霍师兄拿到院子的时候,已经放凉了——师尊问弟子有何困惑,弟子只是不解,为何您对其他师兄弟,还有青冥峰的人都能亲近,却独独对弟子避如……。”最后两字贺君辞没有出声。

他甩开脑中的杂念,正要为刚才的不懂事同谢长舒请罪,一抬头却见人已经走到了窗下。

“为师不是故意要躲你的。”谢长舒用手撑着窗台,认真道,“恰恰相反,为师对你是寄予厚望的,疏远你是因为希望你能尽早独当一面。但无论如何,你是我云霁峰的人,为师的确该一视同仁。”

贺君辞愣怔了一会,才道:“不,师尊,是弟子方才胡闹了,弟子从未对师尊有半句怨言。”

谢长舒说:“不不,为师做了什么为师自己清楚。这几天确是特意避开你,你心有不满是应当的。”

“师尊是有什么苦衷的吧,弟子知道的,也从未介怀。”

就这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认罪,争到最后一齐停了声,又相视而笑。

能亲耳听到谢长舒并非有意,贺君辞已然心安。思及此,他笑容更盛,表明自己真心不觉委屈,但这笑颜落在谢长舒眼里却是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