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就在同一个位置,谢长舒奋笔疾书写了封信,而信中内容简言之便是他知晓贺君辞身世后的猜测。
三千树上结了数以万计的果,那大半年里,谢长舒每日一颗颗地看,目前是还没找到任何有关贺君辞父亲的线索。但他一直有预感,既然自己作为天道不曾写下个“死”字,那这位前任神君应当还活着。
要是真活着,事情就好办多了。
再次想过后,谢长舒开了半扇窗。屋外,泼墨般的夜空浮着云霭,月光朦胧几许,静谧地洒在无风的庭院之中。
谢长舒复看了几眼信才将其铺平放在带锁的匣子里。之后,他随意地问,尽力让面上看着从容一些:“什么时辰了?”
系统没出声,呼出屏幕便投放了影像。
首先入目的是一望无际的荒漠,似乎是被熊熊大火烧过般,满地都是焦土。而之前所见的白色枯木,也变成如火的鲜红。
未消半会,视线内走入了一个人。他的裤管有些松垮,腰部还绑了衣服。很快,镜头移向了对方赤着的上半身,展现出其线条分明的脊背。
谢长舒抬手半遮眼之际,那人露了脸。
贺君辞过去少年意气风发,就算是之后入了魔,在外变得冷淡隐忍,不让人看出喜怒,总体上还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哪有像现在这般肉眼能瞧出的邪。
此刻,只见对方仿佛察觉到什么已侧目过来,曜石般的黑瞳深不见底。他的面上充满了危险性,嘴角噙着的笑放荡不羁。
谢长舒愣怔着一动不动,听得贺君辞有些慵懒地唤道:“好看吗?我的长舒。”
他滚了滚喉结,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