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诚赶紧扯住他的胳膊,苦口婆心道:“祖宗,咱们是底层作曲人,咖位小,只有咱们早到等人,不然等会儿刘导来了,没看到人,这单生意肯定就黄了!”
这话池牧烟不爱听了,语气冰冷道:“什么叫底层作曲人?”
“这不是事实吗?”许慕诚理所应当地说,“你歌写得再好,观众记住的还是站在舞台上光鲜亮丽的歌手,谁会在意这歌是谁写的?一个作曲的,就算再红,能红得过唱功绝佳的歌手吗?”
许慕诚又说:“这跟看小品是一个道理。观众记住的,永远是舞台上卖力表演的喜剧演员,谁会细瞅编剧是谁啊?编剧剧本写得再好,有喜剧演员拿的多吗?”
“一通歪理。”池牧烟懒得跟他掰扯,执意出去逛逛,“我保证,八点开席,我七点五十五肯定到。”
“好大的架子!”门外响起熟悉的懒散音调。
段炎一步步走进两人视线范围内,走进包间,拉过一把椅子斜靠着坐下,冷淡的桃花眼瞟一眼池牧烟,轻笑开口:“刘导守约,向来都会早到十分钟,你倒好,只想早到五分钟。”
池牧烟转身看他,回道:“听过子贡拒金的故事吗?子贡赎回鲁国人,拒绝国家的奖励金,却被孔子批评,说他这样做,以后不会有人再赎人了。我看刘导的做法也差不多。他自以为自己守时,每次早到十分钟,然而比他咖位小的人,就得早到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毕竟放眼整个娱乐圈,有几个敢让刘导坐在那里等自己的?”
段炎一拍大腿,原形毕露:“对吧!我就说老刘头那人脑子有问题!每次都早到十分钟,害那些小新人战战兢兢早到半个小时在那里等!我早就想骂他了,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你有文化,一下子就把问题说透了,牛!”
段炎竖起大拇指,由衷称赞。
不过几句话,段炎就变了副嘴脸。许慕诚看看冷傲站立的池牧烟,又看看坐在椅子上坐没坐相东倒西歪,对着池牧烟吹彩虹屁的段炎,只得挂上职业假笑:“段炎老师,您也来了?”
段炎心不在焉地“嗯”一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池牧烟,眼神里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