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着布衣麻鞋,出生在最寻常不过的人家,算不得锦衣玉食,富贵荣华。

然而,他这个皇子求而不得的欢乐开怀无拘无束,他们却唾手可得,而且毫不费力。

容熙心中不免又浮上一个疑问,自己心中所求究竟为何?

从前的他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此时日头稍稍烈了一些,亮白色的天光中糅杂了些许暖黄,璀璨夺目。

容熙抬头去看的时候只觉得略有些刺眼,刺得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眸,伸手去遮住那抹光亮。

在一片看不清的朦胧之中,容熙忽然觉得似乎自己悟到了些许答案。

莫为浮云遮望眼,风物长宜放眼量。

走过他与宴清初遇时的乘月楼,路过他俩相约饮酒的临江楼,经过宴清总是买他家点心送给他吃的樊京楼……

明明觉得自己与宴清认识没多久,突然用心数上一遍,原来他俩一同去过的地方并不少。

容熙就这样一步步地走着,用自己的双脚丈量出他们之间那段短暂而愉悦的回忆。

与其说是细数,倒不如说是重温。

情绪陷入不可自控的低落沉闷,容熙越走就越觉得心口酸胀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又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那边那边,歪了歪了,往左边再调两寸!”

容熙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猛地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郡王府的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