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有些不好意思,“我身子弱,自幼养在南地舅舅家,近些日子才接回京城。”
容若心里道:怪不得觉得这位姑娘举手投足间有一股水乡女子的婉约,只以为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跟着王时敏家养大的女孩儿,定是诗书画上也颇有造诣。
那个人该不会故意留刀,以此再同姑娘见面吧?总之这事有意思!容若自饮自斟,畅快笑笑。
龙涎香缭绕,静谧的南书房里,白玉九龙扳指轻轻地敲在奏折上,发出“笃笃”的声音。桌案下首,并排站着的四名大臣已经候着有许久了。蝉鸣声声,听得人好不烦躁。屋里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也无人出言提醒。梁九功将新裁好的纸整整齐齐码好,开始慢慢地研着磨。
“皇上,您热不热?要不要奴才再传些冰进来?”
玄烨若有所思,放下奏折,“再去传些进来吧。”
“嗻。”梁九功明白差不多了,于是赶忙识趣地退了下去。
“呦,朕方才看奏折太投入,都忘了诸位还候着呢,还不快给四位大人赐座!”
从右向左依次是鳌拜、遏必隆、索额图和苏克萨哈。鳌拜的脸色早已铁青,喘着粗气,十分不服的样子;遏必隆紧挨着鳌拜坐,掏出帕子来擦了擦汗;苏克萨哈很显然鄙夷地看了眼鳌拜的反应。四人中唯有索额图则若无其事,平平静静地坐下了。
这四个人的反应落在玄烨眼中,倒也觉得有趣。看来他离宫的这些日子,鳌拜和苏克萨哈的关系更加势如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