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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南未可料 猫十六斤 1742 字 2024-01-03

“你手臂上的伤?”简行严迟疑道。

“回家。”肖海斩钉截铁,只身蹲下想将蔡咏诗拦腰抱起,可手臂的伤势阻止了他的这个计划。

“你受了伤,要不还是我来背她?”

这番折腾让床单从蔡咏诗的身上滑下来,露出她不堪直视的胸腹,肖海忙用手护住,执意要自己来背。

旁人阻拦不住,只得无奈将蔡咏诗放在肖海后背上,蔡咏诗的双手没有力气,攀不住肖海的肩膀,她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像个认人摆布的小女孩。他们只好用床单把她绑在肖海背上。肖海慢慢站起来,伸手请甘小栗帮自己把受了枪伤的地方用布条扎紧,然后试着转动手臂,疼痛已经渐渐开始麻木了。

于是他们顺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这次简行严打头,肖海背负蔡咏诗走在中间,甘小栗走在最后。甘小栗退出三楼的房间,月光正无差别的照在一屋子的变态道具上,也同样照在地上东乡的尸体上,东乡面部充血、双眼暴突、口腔打开,似在咆哮,他见了吓得一激灵,转念一想,这是仇敌的尸体,他不止虐待囚禁了蔡咏诗,还是烧杀掠夺自己故土同胞的那一族人,可远远看去,东乡的死后咆哮又显得那么苍白,和天底下的其他尸体别无二致,无论他咆哮了什么,都只能讲给阎王听。

夜已深,三个人爬下排水管,折到池塘,从假山后铁丝网的破口钻出去,外头星星点点,不知是萤火还是磷火,坟地里栽种的枯瘦的树在黑暗中张牙舞爪,草丛唏唏索索有什么夜行动物潜伏。肖海跟在简行严身后,觉得身后的蔡咏诗越来越轻,他禁不住问到:“咏诗,你还在吗?”

耳畔气若游丝的声音说到:“在。这里是哪儿啊?”

“是我们回去的路。”

“这是要回到哪里去啊……”蔡咏诗在自己的声音中笑了。

肖海用一侧脸颊蹭了蹭她的长发,答到:“回家,你和我的家。”

“家?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肖海喉头千斤重,缓缓说到:“我叫肖海,是你的爱人。”

蔡咏诗不做声,她的身子在肖海背上拱了拱,“要不……你再多说一点我的事吧……”

“你叫蔡咏诗,这不一定是你的真名。你六岁的时候被你亲爸卖到妓院,后来你成了广州一家妓院的头牌,被一个有钱人赎了身,对方却没有娶你回家,你走投无路,又因为广州战乱逃到南洋,在这儿遇到你过去的一个朋友,你那朋友也走投无路,做了娼妓。因为她受过你的恩惠,死之前把房子留给了你,你便搬到槟榔屿的姓周桥……咏诗,你还在听吗?”

肩头传来声音:“……在听。”

他们走了有一会儿了,来到连接暗道的那个覆满杂草的小洞,一个接一个的进入暗道,本以为暗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实际上也飞着属于地下的小小星光。

“呜”一声,小狗阿黄从角落里一瘸一拐出来迎接他们,它在马来人的棍棒底下侥幸活了下来,回暗道里头总算等来甘小栗他们带了蔡咏诗出来。阿黄凑近挨个儿闻了一下所有人,最后挨在甘小栗脚边,对肖海背上的蔡咏诗呲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