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是……”
“高记杂货铺,离报社不远,被烧死的就是杂货铺老板。”
“我记得那位老板是高燕晴的亲戚。”张靖苏叹息到。
傅黎荞从桌上随便拿起一份往期的《槟榔晨报》,翻到上面一篇读者来稿,署名处正落着“高燕晴”三个字。“高燕晴倒是个敢想敢做的好姑娘。”
张靖苏陷入沉思,关于学生们搞的这个印刷社,他早已知道,印刷社主要的工作就是印刷普及社会主义思想的传单和小册子,是学生们动用募捐金额自发组建的,并不是“福海会”的下属机构。但是作为一个阵线上的人,福海会对学生们的爱国行动给与了支持,有些宣传文章更是在张靖苏的指导下完成的。印刷社存在的时间不长,受场地的限制,印刷机和排字房还不在一起,据说每次印刷都得事先在排字房排版,再送到印刷的地方。张靖苏没想到排字房就在高燕晴的家里,说起来高记杂货铺还是甘小栗工作过的地方。
被烧死的也是甘小栗以前的雇主。
张靖苏坐在椅子里不言语,这时窗外传来嘈杂声,还没等他和傅黎荞反应过来,“砰”一声窗子上的玻璃被人砸碎了。
“怎么回事?”傅黎荞冲到窗边一看究竟,又一块石头飞上来,差点砸中他的脑袋。
“老傅你没事吧?”张靖苏连忙过去将老傅从窗边拉开,自己往下瞥了一眼,见报社楼下围了一群人,摇着旗子举着横幅,那横幅上面写着“青年请愿团”五个大字。张靖苏还来不及倾听他们到底有什么愿望,一个记者闯进来咋咋呼呼地说:“领导,楼下又在搞学生请愿了。”
“啊,我看到了。他们有什么愿要在报社门口请?”老傅摸出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面色不改地问。
“也没什么关键内容,我好像听说是为了……为了张主编表面上抗日骨子里亲日的墙头草行为表达他们的愤怒。”
傅黎荞默默看了张靖苏一眼,不表态,那样子仿佛也在谴责他一样。门口的记者报告完了突发事件,见两位领导都不做声,便乖乖把门从外面给关上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从窗口离开免得再受波及,这时傅黎荞语重心长地开了口:“靖苏啊,学生们有这个误解也不意外,好比你在处理肖海的问题上是不是太软弱了。”
“肖海那件事……”张靖苏露出无愧于心的表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东乡都是被他亲手杀死在周拂的别苑里,周拂跟日本人做的证词当中句句都在针对简旌的两个儿子,如果肖海不去自首,恐怕他俩有难。”
“你难道不知道根本没有公检法会理睬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