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林育政……”甘小栗的心中还压着一块大石头。
“至少你的周围没有可以害你的人,我们只用提防外人就行了。”
甘小栗将信将疑,低头看了看手中写给张靖苏的信,也觉得信纸上的问候太过单薄,而真正想说的话又不能通过信件表达,张靖苏和简行严、还有他自己,每个人都在面对相当多的麻烦,原本他以为孤立的事件现在看来越来越汇总向同一个根源。
日本人。
严格来说,是怀抱狂热理想、藐视他者生命并合理化自身行为的侵略者。
可甘小栗分不清这么多,他只能笼统含糊的归咎到某一个大的群体,所以他其实也理解不了张靖苏为何能和日本人保持暧昧的距离,哪怕简行严后来者居上能明白张老师的真心。
甘小栗已经和张靖苏不在同一条道路上了。
“想什么呢!快走吧!”简行严推着甘小栗的肩膀催促到。
于是甘小栗停止了无凭无据的想象,和简行严再一次造访了升旗山。
大番鹊和苍鹰在头顶盘旋,乔木枝丫纵横,葱郁的茅草淹没头顶,办印刷社的学生们一走,这里遗留的人类踪迹更加稀少,通往那座寺庙的路也越发难走。甘小栗把汽车停在最后一米允许汽车通行的土路上,两人下车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便爬上上次走过的台阶,台阶尽头的参天的古榕枝叶繁茂遮住了头顶的天空,树下光线惨淡,林间台阶好似有毒蛇猛兽蛰伏。尽管已经来过一次,心中仍是紧张得要命,原本简行严和甘小栗一前一后地走,突然甘小栗从后面拉住简行严的衣服说:“让我走前面吧。”
“那好,正好我也走累了,你从前面拉我一把吧。”简行严转到后面,伸出了手。
他们拉着手走了一路,直到正殿前甘小栗也没注意到这是简行严故意卖的破绽。
正殿内的神像还是他们上次看到的,被一道裂痕从脸部开始一分为二,两只眼睛一睁一闭,一半脸安详一半脸狰狞。简行严站在神像前观察许久,不禁说道:“小栗子,你来看看,觉不觉得这个神像和周拂很像?”
甘小栗后退几步也看了看,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而且感觉神像这根鼻梁我很眼熟,像是在其他地方也见到过……”
“你看旁边墙壁上这些小的一点仙气也没有,看着跟妖魔鬼怪一样,主位上这尊大的吧,又长得像周拂,供桌上没有供品也没有牌位,这到底是拜佛呢还是下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