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了,周围的环境从熟悉到陌生,松田阵平看向身旁的人,动了动手指,开口道。

“川山。”

“我很抱歉。”

这是松田阵平第二次同他道歉,川山凉子嗯了声。

松田阵平没说完,继续道:“但是多谢。”

是他自作主张将川山凉子拉进这件事的,但这么说出来川山凉子肯定会生气,因为萩原研二是他们的朋友,这样说的话,小卷毛肯定会生气地拽着他的领子,质问他,或许还会给他一拳。

可是的确就是这样。

那个时候他从那通他打给川山凉子的电话里听到了医务人员的通知。

【“先生,您是这位川山先生的家人吗,他的状态疑似应激,可能需要您来一趟。”】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们之间的关系。

家人。

很奇怪,但是又莫名难过。

他赶到医院,接过医生手里的那些诊断报告,以及身体检查。

细数上面的伤口记录,以及病状。

左手臂,以及胃病,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病。

他又气又怒,到病房时,却又没了人,问了人才知道被公安接走,直到手机上收到消息才安心下来。

只是…很迷茫。

与川山凉子的再见,就是在萩原研二,他的幼驯染,和他从小到大关系很好的家伙的葬礼上。

那个将他和川山凉子联系起来的家伙,就那样消失不见。

到最后,留下来的只有空荡荡的,无人的棺材。

他有些埋怨,甚至看着棺材和黑白照片时,还走了神。

那家伙真的死掉了吗?

松田阵平是这么想的,甚至这么想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晚上,他从卧室起床,走到客厅,目光落在茶几上前不久萩原千速送过来的那个汽车模型,才呆愣住。

像是大梦一场,终于从那场梦中醒过来了。

属于萩原研二的,还活着的梦。

他又见到了川山凉子。

他们之间见面的次数不多,更是很多时候都是为了萩原研二。

他有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想,现在也依旧这么想,他是不是当初不该给川山凉子打那通电话,说什么,我需要你,这样的话。

松田阵平是人,是个普通人,他会累,也会难过,甚至会困扰,但是他又清醒,强大,所以他在最后还是对川山凉子说出了那句,不会后悔的话。

停在审讯室前,有着黑色卷发的男人戴上墨镜,伸出手去开门,却听见身后的人说话。

“松田,你不用道歉,”他回头,看到川山凉子用一如既往的目光看着他,“如果我不想的话,我不会自己去查。”

虽然这么说有可能有些自私,但是川山凉子的确是这么想的,他身上有更重要的事情,如果真的出现这种事,他或许会查,或许会交由其他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