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师徒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另有一人插嘴道:“他俩这惫懒货能发什么大财,拉不长长,扯不团团的,也就是阮庆他娘心软,还当个宝贝儿捧着呢!”
围观几人哄笑一片,显然对常氏师徒很不尊重,极尽讥讽。
徒弟常友德板起脸,声音嘶哑地争辩道:“你们莫要瞧不起人!我师父就是发了大财,你们且嫉妒吧!一帮田舍汉,也就这点儿架秧子起哄的能耐,真本事没有!”
“哟,这小子还气性大着来!”
哄笑声又起,常友德面红耳赤,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这时,师父常新望猛然出手,狠狠拍在徒弟的后脑上,怒骂道:“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贱皮子插嘴!”转而又向围观的众人陪笑脸:“这傻小子没见过世面,无非南极生物群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整理是多卖了几个草扎人就觉得发了什么大财,让各位见笑了。”
常新望敛了那几个还没卖出去的草扎人,踹了徒弟的腿窝儿一脚:“还愣着做什么!回家里去!留在这儿丢人么!”
常友德紧咬着下唇,怨毒地向周围的人群看了一眼,似乎要将所有人的样子深深刻在脑子里一般。抱起师父丢过来的草扎人,跟在常新望的身后,佝偻着身子远去了。
见师徒二人走远了,众人也自觉没趣,一哄而散。沈忘也随着人流向长街的尽头走去,只是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把稻草,那是他趁着常友德与众人斗嘴的当儿,偷偷从草扎人上拽扯下来的。
他顺着长街东西延展的方向一路前行,不多时便到了得月楼门前。孰料,李四宝早已站在那儿久候多时了。
“李老丈?你怎地比我到得都早?”沈忘诧怪道。
李四宝要先回悦来客栈通知众人,再赶回得月楼,就算是再怎么疾走如飞,也不至于快成这样。
“清晏和春山呢?张掌柜也没来?”
李四宝捋了一把长髯,理直气壮道:“老朽思前想后,还是安排了一个小乞儿前去通秉,老朽留下陪小友一同点菜。哎呀,不是老朽嘴馋,实在是人老胃软,有些菜点得,有些菜点不得,小友未必周全,是以,我才……我才不得已先行赶来和小友会合。”
沈忘哑然失笑,点头道:“即是如此,那李老丈便挑些自己爱吃的点吧!”
李四宝当即兴高采烈地就要往酒楼中去,却又被沈忘一把拉住,有些不乐意道:“又怎么了?这……这饭点儿就要到了!”
沈忘从袖中取出那把从草扎人上扯下来的稻草,递给李四宝,道:“久闻李老丈熟稔药性,尝百草书万方,乃是世所罕见之奇人。无忧但有一事相询,李老丈能否通过这把染了怪味的稻草,分辨出某些药草的气息?”
李四宝为人最是爱听恭维话,见沈忘将他捧得高高,脸上登时乐开了花。他将咕咕作响的五脏庙丢到一旁,仔细嗅闻着那把稻草。
只见李四宝沉吟片刻,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小友,这把稻草你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