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柳七只觉浑身巨震,从肩膀到胯部无不酸痛难忍, 饶是如此, 房门却是纹丝不动,可见房门并不仅仅是上了锁,只怕为了防止她们逃脱还采取了其他的措施。柳七捂住自己的胳膊,开始四下环顾寻找出路。
被柳七撞门发出的声响吵嚷,易微揉着眼睛从案桌下钻了出来, 迷迷糊糊道:“柳姐姐,打雷了吗?”
可在看到柳七苍白如纸的脸色和紧捂着胳膊的动作时,易微的睡意便彻底醒了,她一骨碌从案桌下滚了出来, 三步两步跑到柳七身边, 扶住了她:“柳姐姐, 你摔跤了?”
柳七站直了身子, 道:“寒江, 我们被人锁在屋里了。”她鼻翼轻轻翕动, 脸色愈发冷凝如冰, “只怕, 凶手想将我们烧死在此处。”
空气里不知何时弥漫起一股呛人的烟味,如同毒瘴般的浓烟从门缝和窗缝中钻了进来, 几乎在转瞬间就把房间挤满。易微心慌意乱之下,不免呼吸愈发急促,被呛得连连咳嗽。
柳七目光如电, 一眼便扫到了灵堂一侧的天窗,此时滚滚烟尘正从天窗中蜂拥而出, 预示着仅存的生的希望。那天窗并不大,但女子身量娇小,钻出去应该是没有太大难度。可是……柳七心中暗自测算着天窗的高度,只怕她们二人之中,只有一人能够逃脱了。
再无犹疑,她冲到天窗之下,双膝微屈,向易微道:“寒江,踩着我上去。”她的声音异常平静,连一丝波动也无。
易微此时已经被熏得眼睛通红,但还是当下摇头道:“不行,我上去了,你怎么办!”
柳七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再次命令道:“你先上去,我自有办法,你留在这儿反而掣肘。”
易微盯着柳七的脸,妄想从中寻到丁点儿抗旨不尊的依据,然而那张脸依旧是同往常一样,昆山片玉般的美貌之下,藏着令人心折的冷静与气韵,让人不自觉地追随她而行。
“柳姐姐,你不骗我!?”
“我又何曾骗过你?”
墙角已经漫进了卷曲的火舌,片刻都不容有误,易微助跑几步,飞身踏上柳七的肩膀。在易微的足尖踩在肩膀的瞬间,柳七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那边肩膀在刚刚撞击房门时就已受伤,此时再被易微一踩,更是钻心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