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彻努力地眨巴了下眼睛,只能隐约分辨出那小人是一名女性,其余的便再也看不真切了。程彻还欲再看,却听身后响起了女子的轻咳声。
程彻吓得猛地直起身,看向身后,只见一位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有些不耐地盯着他,想来是埋怨他拜得太久,占用了本就不多的蒲团。
“让姊姊久等了。我这位兄弟心里遇着难事儿了,便拜得久了些,正和菩萨诉苦呢!”沈忘眼明手快,将程彻从蒲团上扯了起来,长袖一挥:“姊姊,您请。”
这一叠声的“姊姊”极具迷惑性,再加上沈忘本就长得清俊温柔,嗓音和缓,那妇人登时便一扫怒容,爽朗笑道:“无妨无妨,若是早知道如此,我便不催他了。”
妇人侧头看向程彻,语重心长道:“小兄弟,谁家不碰上点儿难事儿啊,若是过不去,就多来庙里拜拜,这里的活佛可灵哩!”
“还不谢谢姊姊?”沈忘轻声提醒道。
程彻连忙道:“谢……谢谢。”那声“姊姊”他可叫不出来,他心中的阿姊只有柳七一人,可不是什么人都当得起他“锁横江”的阿姊。
沈忘和程彻在主殿叩拜完,又跟着一群善男信女们装模作样地在庙里转悠了起来。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程彻凑到沈忘身边,小声道:“无忧,你看到了吗,供桌下面那个木雕?”
“嗯。”沈忘应道。
“还有,地面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味儿,你闻到了吗?”
“嗯。”沈忘再次轻声回应。
见沈忘只是浅浅应着,却不做分析,程彻便也随着沈忘的目光四下打量起来:“无忧,你在找什么呢?”
沈忘将头向程彻微微偏了偏,耳语道:“清晏,你发现了吗,这庙里没有柴房。那小沙弥又被关到哪儿去了呢?”
程彻面色一滞,继而眼睛倏地睁大。是啊,那个名叫戒嗔的小沙弥,他们竟是再也没有见到!
“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子木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无生老母。这帮和尚挂着羊头卖狗肉,明面里将释迦牟尼佛像摆在堂前,案桌下却供奉着无生老母承其香火。在我的认知里,却有一个宗教,信奉着‘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的八字真言,在他们的经典中,无生老母是上天无生无灭的古佛,她先后派燃灯佛、释迎牟尼佛、弥勒佛下凡统治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