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光。”
“草民在。”
“本官问你,昨日你是否命继子陈文景前往裴家接亲,又是否在陈文哲生死不知的情况下,强迫陈文景与裴柔拜堂?”
陈其光浓眉紧蹙,沉声解释道:“回沈大人,昨日本是草民独子陈文哲与裴柔的大婚之日,可小儿身子羸弱,难以承受长途跋涉之苦,是以草民便命继子陈文景前往接亲。婚礼之时,本是小儿与裴柔拜堂,奈何小儿疾病突发,难以为继,草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大人,这场婚礼本就是冲喜,若是误了吉时,不仅是冲喜不成,反会招了灾祸。草民知道让陈文景代为拜堂于理不合,可事发突然,草民又只有陈文哲一个孩子承欢膝下,哪里去寻姊妹代为拜堂呢?”
“草民不知裴氏夫妇是如何对大人喊冤的,可谁家的孩子自己不心疼呢?既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商定了冲喜一事,那便绝不可误了吉时,伤了夫家的根基才是。”
陈其光字字句句斟酌有度,于情于理都找不出错处,再加上他面色悲切却不失从容,倒是显得先声夺人的裴氏夫妇有些失了礼数。
陈其光长叹一声,摇头道:“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小儿陈文哲昨日便撒手人寰,裴柔亦追随而去,两个孩子尽皆离世,我们做父母却还要闹到堂上来,实在是不成体统。”
这句话直指裴氏夫妇击鼓鸣冤的行为不成体统,裴从恼怒道:“无奸不商,谁不知道你陈其光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嘴上功夫厉害得很!我闺女全须全尾的嫁过去,你一句殉情就打发了我,你真当我裴从好欺负吗!”
“好个刁民!你怎么不跟沈大人说说,你是收了我陈家多少银子,才答应了这门亲事!我还没说你的好女儿裴柔自己掀了盖头,犯了大忌,这才害得我儿煞气侵体,撒手人寰,你还有脸胡乱攀咬!”陈夫人再也忍耐不住,尖声喝骂着与裴氏夫妇对峙。
沈忘没有制止陈夫人的咆哮公堂,相反他从陈夫人厉声指责的话语中听出了另一番意味,而这一番内容是裴氏夫妇绝不会主动交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