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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祖父逝世前,曾将此事朝新家主谢渊言明,要求未来每位谢家家主皆要对端王一脉多加提防,其脉虽小,却忠正不阿,嫉恶如仇,不容小觑。

故而,作为下一位谢家家主,谢湛并不可将端王陈恬视作路人,尤其是他回京都任职之后。

多年掌刑狱案件的敏锐使然,谢湛看这陈恬赠予自个的未婚妻价值千金的良马,在公在私,他都只觉其心怀不轨。

偏那扶萱是个爱财爱物的性子,旁人献个殷勤,她也不深究其原因,今日将他这个未婚夫晾在一边,巴巴跑了。

哎,委实个个都不省心。

他揉了揉眉心,疲惫道:“查查陈恬何故调回建康。另,派人时刻跟着,若有异常,即刻来禀。”

“是。”

“多派个人,护着她。”

他?哪个他?

石清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哦,护着“她”。

翌日一早,谢湛如常去了大理寺上值。

因这几日正值一季一度的记档卷宗之时,大理寺众人便齐聚到了一处,一时之间,同僚间交谈不断,肃穆的衙门难得热闹了一番。

盘点接近尾声,寺丞们开始了闲谈。

李寺丞拍着手中卷宗,感叹道:“还别说,我对这个案子至今记忆犹新。”

闻言,郑寺丞好奇地凑到李寺丞身边,看了一眼李寺丞手中的卷宗封面的名字,附和道:“是这个啊,我也记得!为情所困沦为罪犯的官,在我们这可不多啊。”

两人一言一语,立刻激起来杨寺卿的好奇心,他立马问道:“哪个案子?”

杨寺卿此人名杨滔,活脱脱就是个为了讼狱而生的人。他的好奇心十分浓烈,尤其是对桃色之事极为感兴趣,如今,为官恰巧掌管大理寺,接触到的案件无数,对自个经手过的京官趣事常常是如数家珍,与旁人聊起来滔滔不绝。

李寺丞一听是上峰追问,起身解释道:“是荆州内史因妻杀母的那个。”

听得“荆州”和“妻”几个字,扶萱的面容闪过脑海,谢湛跟被人突地碰了一下手肘般,落笔的手一顿。

浓墨在纸上即刻晕染出一个不太美观的黑点,引得素来挑剔的他剑眉微拧。

杨寺卿来了兴致,催促道:“快讲讲,此案我不知。”

不怪杨寺卿不知此案,大理寺虽审中央官员及各地刑狱重案,但审地方各州的司法案件在寺丞这个级别便可以完成。每位寺丞复审完毕的非重大案件,会同其他几位寺丞一同署名,而后便具有法律效力,也无需再往上呈送给少卿和寺卿。

李寺丞清了清嗓子,将故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