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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去悟么?

同她?

犯得着?

合着,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就敢这般利用他未完成的东西,用起来外头的书斋宣传,挑拨起他和未婚妻的关系了?

今日扶萱那般愤怒,说他与旁的女郎暧昧不清,指责他当她是戏猴,来时就抱着他赠她的那些画,原因竟是在这处。

谢湛一声苦笑。

他当真是该去趟明月山庄,按扶萱所言,去治上一治这“眼瞎心盲”的毛病,枉他成日在查案断狱,竟然能在眼皮子底下,一个不当心,就遭人这般算计!

怒火中烧中,谢湛抬眸问石清:“长姐和那位女郎可还在府中?”

“王少夫人昨日回王家了。”石清立刻回道,“王七女郎也一并回去了。”

早在拿画回来时,他就打探过家里每一位主子的动向,尤其是谢心姚,毕竟公子不在时,她曾两次出现在他的书房。

公子虽然没让他查,但他能猜出,这画的事想必与谢心姚脱不了干系。

谢湛抓起案桌上的画,狠狠揉成一团,“你去给母亲传个话,我想与王七女郎见上一面,让她下个帖子邀请来。”

“是。”

扶萱回扶府时,嘉阳长公主正翻着账本。

“伯母,我回来了。”扶萱一边招呼,一边提着新买的枇杷往里进。

嘉阳长公主“嗳”了一声,抬眸便看到扶萱手中的东西,立时问道:“枇杷上集市了?”

枇杷这种南方水果,常产于西蜀、岭南、荆州、扬州,与荔枝一样,是自北方迁来南方的嘉阳长公主的最爱。

大梁开国时期,京都并未设置在建康,而是在北部。后因北部邻国大周入侵,占了大梁大量国土,且威胁到了京都安全,朝廷才不得不迁都至南部。

虽是几十年的旧事了,如今嘉阳长公主也年过半百,记忆不起儿时的旧城模样,可这吃食上的偏好却没有变。

小时候,是物以稀为贵,越是稀罕的东西,吃到后越是满足。长大后,童时的吃食就不仅是简单的吃食了,更多的,还是一种情感承载。那种味道一旦入口,便是那段回不去的时光在脑中重现。

听出嘉阳长公主话中的喜悦,扶萱笑着“嗯”一声,将枇杷递给嘉阳长公主,问道:“伯母你在做什么?”

“对账呢。”

美食当前,嘉阳长公主也不再有心思做别的了,阖上账薄,边说着话,边撩了撩锦袖。

识趣的嬷嬷立时上前,将一本本账薄取开,又端来置果皮的银碟放在桌上。

嘉阳长公主剥出一个枇杷塞到扶萱口中,又取来一个剥起来,口中感叹道:“像操持中馈这种事,我也是嫁人后才学的。母妃走地早,当初在宫里也没人教导,到了夫家后可没少自个摸索。因这事,也没少被人看轻。”

扶萱嚼着枇杷,吐出果核,囫囵道:“那是旁人有眼无珠!伯父说了,伯母最是顶顶会持家的。”

嘉阳长公主被夸地笑起来,“你俩啊,这嘴最像,最会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