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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阅一向风流潇洒,深谙哄女郎之道,见谢湛听得答话便眉头深锁,满目怅然,正欲好心地开口给出“建议”,可将将抬起眸,就见谢湛双目泛凉,死死盯着他,一副要将他活剐的架势。

那身玄衣在身,气势愈加骇人。

周阅心中略一瑟缩,继而抱怨道:“嗐,我说,谢少卿,你吃个酒,怎吃出了审案的模样。即使你审人,那你问的问题,我实话实说了罢。”

谢湛“刷”一下站起身,“你今日话太多,恕我不奉陪。”

“你不等王六了?”周阅大声问。

谢湛头也不回,径直出了厢房。

要抬脚出屋门时,见王子槿一手提着袍摆,一手弹着身上的雨滴走进,他淡声招呼道:“走了。”

“嗳,谢长珩,我刚来你就走!”王子槿朝他挺拔的背影抱怨,又转头看向周阅,问:“他是怎的了?这接二连三地违约。”

周阅递给王子槿一杯酒水,往他身前推了推小食的碟子,哼笑道:“失控罢了。”

“失控?”

“跟你一样,栽了。”

王家府邸。

听得王艾得意洋洋的邀功后,王芷怡手中团扇“啪”一声掉地,面上血色褪尽。

王艾弯腰替她捡起团扇,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打趣道:“堂姐,你也太胆小了,不就给马喂个药嘛,连扇子都能吓掉。”

王芷怡愣了半晌才回神,立即站起身,责备王艾道:“你怎能这般做?若是她当真出事,该当如何?”

王艾不在意地撇了撇嘴,“我本就是吓一吓她而已啊,她最后还不是没事么。谢六郎不是去救了她?你就是畏首畏尾的!好好的郎君也拱手相让!”

世间最讽刺的便是大愚若智的人自我感动,且还以自己的那丁点“智慧”做箴言,去教育真正的智者。

王艾无疑就是这类人。

看王艾这般毫不畏惧,且做出对自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王芷怡气到双手颤抖。

她用团扇指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妹,颤声道:“我哪是担忧她?我是担忧你!你这般做,与谋财害命有何区别?那马儿失控的模样你不是没见到,若不是谢六郎和那个郎君追出去,扶女郎可还能有命在?”

“没就没了呗。”王艾一副无所谓。

王芷怡一个踉跄,“你说什么?没了就没了?”

王艾上前,轻轻拍着王芷怡的背,仿佛事不关己,而是王芷怡做下的事。

她替王芷怡不值道:“堂姐,建康城谁人不知你才应该是谢家未来主母啊,现下突地冒出来一个扶萱,将那谢六郎的心思全夺了去,我都替你不甘心!上回你不就是续个画嘛,那谢六郎还巴巴要了回去。要我说,那扶萱就不该出现在这建康城,一副妖艳模样,与咱们这世家体统格格不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