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实话道:“应是。余婧妍将从豫州搬回建康城。”
谢湛话落,扶萱本也未露喜色的面容更是淡了些。
他既已知晓了那人闺名,且连对方动向也清清楚楚,那缘何今日还要讲他二人未曾相看?
这谢湛口中,到底哪些话为真,哪些话为假?与他毫无保留地谈论扶家之事,当真可以么?
如此一来,扶萱心中,对谢湛此人,已是于信任与怀疑之间反复辗转。
她拧眉兀自思考着,谢湛并不知她沉默住的原因,便又继续问道:“你可是疑上了余家?”
听得问话,扶萱抬眸看向谢湛,并不回答。
心思深沉、面色总是使人辨不出情绪的郎君,说这话,难免不是一番假意试探。
比起眼前这位曾哄骗她一回又一回的谢六郎,她还是找旁人商议为佳。
是以,扶萱朝谢湛道:“谢公子的话既已讲完,那明日你我就不必相见了。”
她话毕便匆匆与谢湛告了别。
谢湛不明所以地看着扶萱离去的背影,眉头锁地紧了又紧。
第113章 第 2 23章 亲事作数?
已至八月,再逢初四,乃是又一个朝臣上朝的日子。
两仪殿正中,大理寺少卿谢湛一身绛色官服,苍松般笔直而立,将将当众一五一十地将戈阳郡郡守及梁家之事汇报完毕。
其后,梁家一家人跪在地上,整个上半身匍匐于地,不住颤抖。
穆安帝从龙椅上起身,在白玉阶之上,双手负背,一言不发,来回踱起步。
殿内落针可闻,只听得到那帝王冠冕前的珠帘,随走动发出的“嗒嗒”的撞击声。
两仪殿的人皆是屏息凝神,各有心思,等待这位新帝做出决定。
半晌后,穆安帝停步,深叹一口气,转身睨视下方,随后“啪”地一声将梁家账簿扔到了殿中央。
“好大的狗胆!”
从谢湛及梁家人出口的证据来看,七成戈阳郡的繁华商业,乃至半个南阳郡的商业,全数被江乔紧攥于手中。
余下的几成,因处边境,也以高赋税朝商家倾计压榨。
这样的钱财,堪比金山银山。
而最令人不耻的,乃是这样的富裕,用的是数万平民百姓的人命换得。
这般残忍,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养部曲本也并非稀罕之事,但未在朝廷报备的私养之兵,搬到这明面上,便无异于打了帝王的脸面。而公然贪污、通敌叛国、罔顾律法贩卖违禁之药,更是通通踩到了帝王的底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