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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阅无奈极了,谢长珩这般狼狈模样他也是第一回 见,正要上前替他整理衣衫,便见扶萱伸出手,毫不温柔地将那两片衣襟“刷”“刷”扯到了一起。

见扶萱如此,周阅不解地吐了两字:“你们……”

随即跟突地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似地,眉目一展,弯唇笑地极为暧昧。

这般的贵女郎,但凡看见个郎君的身子,素来便是转身娇羞地回避,而扶萱却是一副见惯不怪的坦然模样。

诚然,周阅并不知二人已在豫州扮了一回戏,谢湛通身上下皆被扶萱收入过眼中,可凭他多年万花丛中过的经验,自是多少猜到了些。

扶萱闻声转脸,看到的就是周阅这副“你们定是发生了什么”的暧昧神色。

她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后退一步,离谢湛远远的。

可那周阅不仅没收敛神色,反而看她一眼又看谢湛一眼,眼中的探究与揶揄浓烈到让人难以忽视。

经过在豫州时谢湛的种种伪装,扶萱到底还是了解身前的周六郎几分。

风流多情,好色成性。

见他这副神色,扶萱勾唇故意道:“周六郎,谢六郎这些个孟浪行为,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跟谁学的?

扶女郎扫来的眼神,不就明晃晃地表示着跟他学的么?

周阅这才止住揶揄旁人的神色,甩着长腿走到矮桌边,弯腰提起一壶酒,边朝他爱坐的窗牖走,边道:“有话说便说,我去看我的雨。”

窗边雨声潺潺,河中水声哗哗,他坐在窗牖上,识趣地远离二人,既是陪着他们,又是留给了他们隐秘叙话的空间。

周阅当真体贴,扶萱暗赞。

她收回目光,转头狐疑地问谢湛:“你还清醒么?”

谢湛轻笑出声:“若是不清醒,你问这句话,我该当如何回?”

见他还能打趣她,扶萱这才相信他脑子并未糊涂。

二人对坐在长案两侧,扶萱将江乔和江喻父亲姓“翁”之事一一讲完。

谢湛蹙眉道:“便是说南郡公当真举荐了江喻,档案中并非作假?”

扶萱点头,“你不信的话大可去趟荆州,与江喻当面询问。那翁姓将军我是见过的,模样也记得清楚。我阿父、潇哥哥、端王哥哥,甚至谦哥哥和我哥哥或许皆有印象。”

她一连吐了好几个“哥哥”出来,谢湛眉宇越蹙越紧,尤其是那与他方才拳脚对峙过的“端王哥哥”,更是让他心中哽上了一股闷气。

扶萱未见他神色不悦,继续自顾自讲道:“江乔与翁将军长地并不相似,不知江喻此人是否肖像。先前你曾言,江乔背井离乡乃是得了江喻前妻娘家人从旁协助,不若去寻那家人问问看?我直觉那家人知道些什么。”

“妻子。”谢湛突地说道。

“什么?”扶萱一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