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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以言怜爱地看向扶夫人,笑道:“若非我成日在你面前晃,你不也没注意到我么?更没机会抢我回去。”

又来了。

又来了。

扶萱看了眼因不甘落了下风而面色有些不自在的父亲,又看了眼满脸透着得意的母亲,转眸看向扶昀,两人心照不宣地当作没听见。

扶夫人与扶以言对视几息后,继续叮嘱扶萱:“你的亲事,阿母怕是无有机会再帮你把关了。无论你嫁与谁人,婚后也得收一些倔犟性子,阿母不指望你做个贤妻良母,但至少明面上莫要太过份。”

扶萱认真点头,“女儿明白。”

扶夫人复又仔细道:“若是对方不忠,也莫要委屈自己,该是和离便和离,你父兄是你的依靠。若再遇清正温厚的郎君,亦可再嫁。便是不再改嫁,立出个女户,也未尝不可。”

母亲虽有一副虚弱身子,可脑中思想从不因皮肉软弱而折弱半分,她清醒又果断,自爱且自重,扶萱深深点头,连连“嗯”了好几声。

翌日晚间,夏雷滚滚不绝,再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暗夜,扶夫人油尽灯枯,孤独地踏上了黄泉道路。

扶家挂白幡白旗,黄纸漫天,子女披麻戴孝,哭丧于室。

扶夫人的灵堂设在了正屋堂上,扶萱与扶昀作为子女,跪于棺前,烧纸守灵。

俗话说“夫人死,百将临门;将军死,一卒不至”,扶夫人虽然是一介深闺妇人,又因体弱多病鲜少出门,同建康城中的官眷罕有往来,但这并不妨碍她的葬礼上前来吊唁之人络绎不绝。

原因再简单不过,众人皆是看在如今辅国将军扶以言的面上,不仅表达对扶夫人的尊重,亦是以图在扶以言身前露个脸面。

“秘书监张肃青前来吊唁。”

“五兵侍郎董有言前来吊唁。”

“左民侍郎张常明前来吊唁。”

“……”

几位官员在门外将挽联礼金递给堂外奴仆,而后敛容,神色肃穆地进了灵堂,接过香点燃后,拜过三拜,慰问家属。

扶萱与扶昀一一道谢后,扶昀起身送来客。

因连日熬夜,加之月事将近,扶萱早已疲惫不堪,扶昀折身回来后,见扶萱倦容满面,面色苍白无力,道:“你且先去隔壁歇息片刻,待晚些时候,你再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