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萱笑了笑,道:“你说的不错,世家夫人和贵女其实规矩很好,才情又好,我有时也很羡慕的。”
她说地算美化过的,实际上,面对才情优秀、家世优越的世家女郎,就比如那与谢湛被称为“君子淑女”的王芷怡,她有过自叹不如,甚至有过自卑情绪的。
尤其是刚到建康城那会,突地被人邀请参与到各种吟诗作对的雅集,她不自在过许多次。那也是她人生第一次,看着那些对这种事游刃有余的贵女,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不会。
那段时间的她,表面不显,内心却是敏感、迷茫、局促不安。
只能说,最终她自我寻到了一个平衡点,想通了。
没有那样的才情也无妨,她有旁的优势;没有他们那样的家世更无妨,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窝,更何况她扶家的窝还温暖不贫瘠呢!
大多数贵女对她冷漠以待,亦是没甚要紧,她有更美好的事情值得她付出精力,有更美好的人值得她惺惺相惜。
诚然,这样的想法有那么一些自我安慰,但是这世间上,算起来,每个人皆是渺小的,真正能呼风唤雨的人,随着历史长流,也会被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最后大家的目的地都是一样,化作一捧黄土。
便是说,本质上,谁也没比谁好太多。
谢湛在扶萱脸上看到的是释然的表情,想及扶家进入建康城以来遭受的各种风波,扶萱承受的种种委屈,他心中不免生出怜惜,搂紧扶萱,道:“往前受委屈了。”
扶萱在他怀中娇声娇气地道:“你还知道呢,我家出事之前,我受的最大的委屈,大多数是来自与你有婚约。他们都怕你这颗芝兰,蒙上了尘泥。还有啊,你也没给我好脸子。”
再提及此事,谢湛尴尬地扯了扯唇。
他大言不惭地道:“你不也几个月没搭理我,算是扯平了。”
不等扶萱答话,又好奇问:“现在还怕么?”
他是在问与他在一起这件事,往后保不准她还得被人议论。
扶萱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微抬下巴,扬了下眉,朝谢湛道:“你也没有他们想象中、口中夸的那么好,不是么?‘甲之糟糠乙之砒霜’,最优秀的郎君,并不一定是最适合的郎君,是不是?”
她在朝他说,他谢长珩再优秀又如何,并不一定是她扶萱适合的郎君。
小女郎惯是能使人吃瘪,谢湛微眯了眯眼,不再与她继续讨论此事。
他去掀她白锦锻为底绣着精致粉白木兰花的裙裾,一双爬上情意的墨眸凝着她,诱着她,意味深长又极为肯定地道:“你我二人这不挺适合的么。”
扶萱攀住他的肩,还有些遗憾地道:“那我也没跟别的郎君试过,说不定……”
“旁人不可能适合!”谢湛一口否定她,用嘴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她气人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