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席渊淡淡道:“纪星眠还要上学,可能没时间过来。”
席母说:“学生总会放假,我们会派司机去接,不会耽误什么。”
席渊放下筷子,清脆的一声,满堂皆静。
席渊说道:“可能你们有什么误会,他下次不会来了。”
以后也不会来。
纪星眠眼睫蓦然一颤。
……
吃完饭,席渊就想带纪星眠离开,席父席母送他们到门口,席母多次张口又闭上,最后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席渊去一旁。
“什么事?”席渊目露询问,他知道席父席母的想法,所以刚刚特意说得绝一些,彻底断了父母的念想,否则纪星眠就真搬不走了。
席母没了在席间的笑容,锐利的眼被另一种东西覆盖、侵蚀,眼角显露出方才令人不自觉忽视的条条细纹,恍惚间沧桑了许多,“我和你爸不称职,对不起。”
席母说完这一句,像是无法忍耐什么,匆匆转身离开。
席渊静默片刻,大概明白父母为什么反常的原因。
席父席母嘴上从来不谈论他的病、从来不催他去交朋友恋爱,即便一个月一次聚餐他忘了,也不会说什么。不是真正不在乎,恰恰相反,他们很在乎那些,却不敢提。
可能是因为愧疚吧。所以纪星眠出现时,他们激动到不顾一切地把纪星眠喊过来。
席渊和纪星眠上了车,他有些担心席母,就让陈叔留下,有事情随时和他汇报。
一路上纪星眠没说话,一改来得时候在路上的好奇,问了他好几个关于他父母的问题,试图推测出为什么他们会让他过来。
席渊眼睛直视前方,余光却瞥了几眼身旁的人,敏锐地发觉纪星眠情绪低落。
是因为他父母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因为他刚刚在席上说的话?
席渊思索着,觉得都不应该。
感情的事虽然不是说放下就放下,但以纪星眠的性格,应该不会对一个几次三番拒绝过他的人抱有幻想,看纪星眠面对席母的话果断说“没有”,对席母的邀请更是不回应地看向他,指望他拒绝就能看出来——纪星眠真的死心了。
更何况他只是陈述事实,纪星眠确实不会再来席家。
到了别墅,席渊正准备回公司,他打算纪星眠没走前都住公司找人,省得节外生枝。
席渊刚一动,被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扣住了。
“陪我走一走?”
席渊回身,瞥了眼纪星眠仍然有些微肿的脚踝,微微蹙眉:“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纪星眠不服输地晃了晃腿,重又戴上笑脸,说道:“其实好得差不多,这两天天天坐着躺着,人都僵了。”
他好说歹说,席渊总算同意走一走。
其实也没哪里可走,好在别墅区够大,即便是临近冬日的季节,依然有鲜花盛开,绿化也很不错,两人干脆在林荫小道上散步。
天越来越冷,快到穿厚外套的季节,冬季的夜晚总是黑得快,这会儿才七点,天幕已然明月高悬,星子似乎避其光辉,散步在遥远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