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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今呼吸滞了滞,浓烈的自责犹如藤蔓缠绕束缚着道心,手臂如同生出自我意识将旁边的青年揽入怀中,等谢晚今反应过来后,燕玄表已然脊背僵硬地趴在他身上,狭长凌冽的眼眸蓦然睁大,显出几分措手不及的慌乱。

“……师尊?”

难得一时冲动,把自己置于进退两难境地的谢晚今:“……”

谢晚今闭着眼,神识瞧见燕玄表一动也不敢动,手掌抵在他的胸膛上,缓慢地眨了下眼,将脸上的错愕敛去,眼底透出几分探究,试探地轻声问道:“你没睡着?”

谢晚今权衡良久,总觉得现在承认不是一个好时机,小徒弟或许会恼羞成怒,或者不肯再变成兽型,于计划无益。

等事情结束吧。

谢晚今没有出声,维持着熟睡者该有的平缓呼吸,抱着身上的燕玄表侧了下身,将人当小黑豹一样揽在怀里,任由怀里的人试探,在燕玄表试探的声音渐大时微微皱了皱眉,营造出要醒来的模样。

燕玄表一下子不敢吭声了,屏气凝神地盯着与他侧身面对面的男人,凝视着月色下线条流畅俊美的轮廓,心脏砰砰直跳,说不出是希望谢晚今醒来还是不希望。

夜色浓浓,燕玄表等了半天,也许是声音消失,令谢晚今睡着的法宝得力,白衣剑修眉宇间的褶痕平复,重新陷入了沉睡。

没醒吗。

燕玄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忍不住大不敬地用手指戳了下清冷如月华的剑修刚刚蹙起的长眉,又觉得这个举动太过孩子气,抿唇收回手。

慕容长老说师尊喜欢成熟稳重的徒弟。

也不知道这个标准,放在道侣身上适不适用……

那晚过后,谢晚今再没有露出破绽,若无其事地和伪装成灵兽的燕玄表形影不离,一同在神陨之地边缘住下,暗中监视阵法,防止有人存了不轨之心。

初时不论城中还是阵法皆毫无异样,谢晚今走时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过了数日,情况有了微妙的转变。

那些原本兢兢业业的守卫放下手中刀剑,懒散的模样和谢晚今在时迥然不同。

谢晚今耐心等着,直到某一日夜深人静,时刻注意的神识感应到两人突兀地出现在阵眼前,其中一人气息极为熟悉,正是赵涧,另一人气息陌生阴冷,全身上下裹在黑袍之下。

赵涧神情与先前判若两人,一张还算清俊的面庞冷厉,低声与黑袍人说着什么。

果然。

谢晚今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

按他这半月的观察,城池不大,处处是赵涧的人手,想在这里动什么手脚很大可能逃不过赵涧的眼睛,如果真有人想动阵法,除非对方修为极高能避开一城人,否则只会从赵涧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