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候开始,庄宴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围着他转,给他糖吃,就连下雨的时候,庄宴也能从包里掏出两把伞。

递给他一把,再亲昵的埋怨他。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庄宴有的,能得到的,都会有他的一份,他需要什么,庄宴也能及时拿出来,笑嘻嘻地放在他面前。

偶有阳光会光临这位庄宴,彼时,少年身上散发着神圣亲切的气息。

眼睛里全是他。

时江眼里罕见地浮现出慌乱,内心也慌得一批,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抓庄宴,却抓了个寂寞。

庄宴躲开了。

时江愣然,紧接着恼怒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但手上空荡荡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非常不舒服。

他无视在场的其他人,强硬拽起庄宴,打横将人抱起,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等到家了,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轻呵声从他怀里响起。

时江低下头,恼怒不已。

庄宴现在没有力气,整个脑袋都在胀痛,药物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意识,他很想睡过去。

庄宴艰难的把头磕在时江肩上,对着不远处的温裴轻轻笑了一下,无声叫着温裴的名字,“我先睡一会,不要担心。”

庄宴很聪明,在温裴松手的那一刻,他就决定要找个地方自己待着,不给温裴添乱。

他不愿意去找时江,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找了也没有用。

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用温裴交给他的知识,观察这场party中的阿谀奉承,他厌恶极了。

后来接连爆出的几声巨响把他惊醒,他才发现,手里的香槟不知不觉被他喝了大半。

场上局势已转,顾青不畏强权,不惧后果,逆着人群来到温裴身边,他看到这一幕,眼里都是惊羡。

庄宴苦笑,如果可以,他一定会离时江远远的。

受药物影响,庄宴的意识不断下沉,眼皮疯狂打架,不过多时,就靠在时江肩上睡着了。

时江也不再耽误,停都不停抱着庄宴冲出了包间,而桑临安还坐在沙发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对劲。

桑临安不是喜欢庄宴的吗?为什么见人走了都没有反应的?

温裴牵起顾青的手,打算趁着这段时间溜出去,此想法一出来,还没在脑子里转上几圈,顾青就已经拉开了门,把他推了出去。

“咔嚓”,门咚地关上了。

温裴:??

他反应过来,用力拍打上去,他把耳朵靠在门上,想听一听里面的动静,但这门隔音效果太好了,这么近的距离,他什么也听不到。

焦躁从心底涌起,一点点地侵蚀着心脏。

顾青想干什么?

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出来?

温裴眉心微蹙,他数过了,不包括他们三个,今天来的人一共有十六个,再除去时江,桑临安,还剩下十四个。